“鬼才知道。”劉命道,他的眼睛閃爍不定,似乎在想什麼,一看就知道沒好事。
我把爺爺留下來的紙張收起來,道:“既然沒人能解讀,你看了也沒用。”
劉命沒再說什麼。
我看著墨跡做成的標記,心說這些難道是我爺爺留下來的?這些巴蜀符號也是他臨摹出來的?但我們隻看到一個啊,其他的呢?難道是在別的地方?可是墨跡到這裏就是終點了,標記所指的方向對在了一起。
難道這是一扇門?
我正想著,孫紫可忽然道:“你們看看這。”
我順著手電看去,就見到牆壁的右下角有一個凸起來的東西,看模樣像是鐵錐,下麵還露出兩節碩大的鐵鏈,不過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蒙上了一層沙土,如果不是孫紫可扒開,根本看不見。
我走過去看了看,發現還真是鐵錐,下麵的鎖鏈是釘死的,似乎以前綁過什麼東西,但斷掉了,看斷裂的痕跡,像是被腐蝕掉的。
我猛然想起腹中藏卷軸的那隻邪門兒粽子,而這時孫紫可又發現了新的痕跡,她扒開鐵錐前麵薄薄的沙土,在下麵的石頭上露出來一行歪歪斜斜的刻字。
花瞎子,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這行字是用刀刻出來的,字體棱角分明,所以顯得扭曲,但是刻痕很深,像是帶著無盡的恨意。
“花瞎子?花瞎子是誰?”陳達望問道。
我沒答話,單是看著字體裏徹骨的恨意就一陣膽寒,甚至都不敢想象這是我爺爺幹的,可劉命的嘴不老實,他用一種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嘲諷的語氣道:“小放他爺爺。”隨後他轉身去拔釘在地上的鐵錐。
“下麵還有字。”孫紫可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繼續撣開周圍的灰塵,又一排刻字露了出來:
恨你恨到陰曹地府,咒你咒到十八層地獄。你生兒必將為奴,生女必將為娼,活將受盡折磨,死我親去抓你,活剝你皮,生吃你肉,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這些字越刻越深,最後那三個殺字,仿佛真的透出來殺意,看得我喘不過氣來。
孫紫可道:“這什麼意思?”
我流著冷汗道:“字刻得挺好。”
陳達望道:“是一篇咒文。這你爺爺……我說花兒,你爺爺這輩子過的咋樣?”
我抽搐著嘴角,道:“挺好。”雖然這麼說,但真正評價起來我並不知道,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一個很尷尬的問題。花瞎子雖然是我的爺爺,但我好像並不了解他的過去。
“小放,鎮屍鈴是花瞎子的遺物吧?”劉命吭哧吭哧拔了老半天沒拔出來,忽然回頭說道。
我點了點頭,他就接著道:“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明白了。”
我道:“明白什麼了?”
“之前咱們遇到的那隻腳上纏著鎖鏈的粽子,就是花瞎子害死的。”劉命道:“花瞎子把他定在這,他逃不走,用最後的生命去恨花瞎子。看他那模樣,應該也是被養屍蟲生吞了,鎖鏈是養屍蟲腐蝕掉的,於是他變成了僵屍。你肯定想象不到一個人死前的恨意有多大,他就是懷著這份恨意死的,尤其是你身上還帶著你爺爺的遺物,鎮屍鈴才對它不起作用。”
我越聽越感到恐懼,是一種後怕的感覺,用我自己都感覺費解的話道:“你是說這小子這份恨意已經超過得道高僧一輩子的道行了?”
劉命沒承認也沒否認,陳達望接口道:“怪不得呢,我開始還以為那是個死了幾百年的大粽子,沒想到是來找孫子報仇了。”
我用力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心說爺爺啊,你都幹了些什麼?你都要死的人了還能幹出這種事……不對,這不對啊!
這篇咒文不像是老人寫出來的,而且……他這麼恨我爺爺,一定是了解我爺爺,否則光被害死不會來這麼讓人驚恐的恨意。從咒文來看,他不知道我爺爺有兒女,那麼也就是說,我爺爺害死他的時候,連我爹都沒出生呢。
他年輕的時候就來過?
“你爺爺好像不是個好人啊。”孫紫可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道:“當著家人說這話有點不大好吧。話說回來,我爺爺為什麼要這麼幹?”
“當年的恩怨誰知道。”劉命道。
我心想不對,我爺爺如果要害死一個人,有無數種方法,而這種實在太過淒慘,又會留下後患。
這洞窟裏有一套防衛係統,那些蟲子能要了人命,養屍蟲又能把死人變成僵屍,僵屍又能幹掉闖入者,可以說相當缺德。我爺爺選擇在這種地方殺死一個人,絕對不光是想殺死他那麼簡單,尤其是這個人的肚子裏還藏著一副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