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東西。”一個脆生生的女性嗓音傳進我的耳朵裏。
我愣了下,劉命身後的人也走出來,我才看清原來是一個女人。她束著頭發,穿著迷彩服,臉上一串的花花道道,尤其是她還用手把眼睛捂住了,根本看不清長相,但從臉部的大概輪廓來看,也應當是個美女。
他們倆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衣服上到處都是黃色的汙漬,應該是在身上撒了什麼驅蟲的東西。當他們走過來,地麵的蟲子也已經退去,根本不靠近。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來,眼見著火要燒光了,急忙道:“啥好東西能驅蟲,趕緊給我們點。”
劉命挺著個水壺,往我身上一倒,一股黃色的粘稠液體就衝到了我身上,一瞬間差點讓我惡心地吐出來。緊接著劉命也倒在了陳達望的身上,這才道:“看你們兩個跟勞改犯似得,我再晚來一會兒,你們是不是連褲衩都得燒了?”
被涼水這麼一潑,我就覺得分外寒冷,趕緊道:“別說了,先出去先出去,這地兒我一秒鍾都不想呆了。”
劉命很淡定,一副救世主的模樣,揮了揮手,然後拿出個小圓盤一樣的東西看著,徑直往前走,直走到我扔掉的定位器那才停下來,撿起來笑嗬嗬的道:“原來你已經發現了。”
我心裏罵著去你媽的,嘴上道:“什麼玩意我不知道。”
劉命道:“先出去。”
陳達望看了我一眼,然後使了個眼色,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麵。
我不明白陳達望這一眼是什麼意思,也不好當著劉命的麵問,隻能尷尬地走著,所幸沒有了蟲子的騷擾,我安心不少,看那小美女還一直從指縫裏偷偷瞄著我們哥倆,我就道:“沒事我不怕看,你不用捂眼睛。”
她回道:“不要臉。”
我倒是想要臉,可是都混成這熊德行了還怎麼要臉?不過我沒說出口,和女人爭吵是最不明智的行為,她們總有一大堆歪理邪說在等著你。瞧瞧,她偷窺我還說我不要臉,如果我們調換個位置,她一定還是說我不要臉。
陳達望比我明智多了。
我轉而問劉命:“你是怎麼知道有蟲子的?”
劉命大言不慚:“這得歸功於我精準的預感。”
我道:“騙鬼呢,你要有這預感還至於跟蹤我?”
“你看你承認了吧!”
“是你放的定位器跟蹤我,還這麼理直氣壯你不覺得害臊麼?”我道:“你一定知道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是你不肯說實話我才出此下策。”劉命有點不耐煩了:“好吧我說,我去找你之前,手上的確有點線索,是我爺爺臨走前說的幾個字,不過具體地方我真的不知道,要麼也不至於跟蹤你。”
他有點氣喘了,左拐右拐,沿路上能看到成群的蟲子四處逃竄,我也看出來了劉命表麵上很淡然,但實際他是很緊張的,他隻不過是能裝而已。
我道:“說。”
劉命倒是沒避諱誰,直接說道:“我爺爺臨死的時候其實是很安詳的,那時候我們全家人都在,他閉著眼睛,就等著走了。但走之前,我爺爺忽然睜大眼睛,用很……怎麼形容呢,應該是驚悚。他似乎回想起什麼似得,但那時候他連喘氣都很麻煩了,一激動更離死不遠,隻是斷斷續續說出了幾個字,分別是古墓、蟲、鬼,最後一個字不是‘腰’就是‘要’,實在沒聽清音調。我覺得我爺爺說的像是古墓裏有……”
“要?”陳達望忽然問了一聲。
劉命這才問道:“這位兄弟是……”
我忙道:“那位美女是……”
“孫紫可,神仙調查組成員後代。”劉命道:“和咱們是一個輩的,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說很有興趣,就過來了。”
我道:“這家夥叫陳大旺,盜墓賊。”
本來我以為劉命會很吃驚和戒備,所以正準備補上一句“我哥們兒”,但卻沒說出口,就被劉命一個平淡無奇的“哦”字噎回了肚子裏。
“對了老陳。”劉命自來熟:“你剛才說什麼要?你知道?”
陳達望道:“不知道。不過聽你說的好像都是物品,這個‘要’是不是藥物的‘藥’?算了當我沒說。”
劉命道:“嗯,有可能,總不能是豬腰子。”
我心裏卻一驚,猛地想起我跟陳達望撒謊的時候說自己是來找藥的,他當時的表現很緊張,我隻當陳達望草木皆兵的性格引起的,但可是他這時候再次說出了藥,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陳達望的目標僅僅是盜墓發財麼?
“你別這麼看我,我對男的沒興趣。”
我慢慢把目光從陳達望臉上移開,他已經不知不覺又一臉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