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鈴鐺和之前不同,是掛在一個茶具店門口,而且地段很偏,周圍幾乎沒什麼行人。
我定了定心神,推門走了進去。
在裏麵看店的是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微胖老頭,帶著老花鏡,正在看著一本書,聽到我進門的聲音頭也不抬,用一種冷漠的口氣道:“要關門了,明天再來吧。”
我心說哪有你這麼做生意的,有客人上門就這麼對待,早晚得破產。不過想起小鈴鐺我就覺得沒那麼簡單,客客氣氣地道:“大爺,我是跟著鈴鐺過來的。”
他伸出右手抓著眼鏡腿,然後斜眼看著我,道:“來幹什麼的?”
我一時語塞,這要是回答不上來,還不知道有什麼待遇呢。轉念間,我就把我爺爺留下的小鈴鐺掏出來放在他麵前,一邊佩服我的機智,一邊觀察他的臉色。
他眉頭皺成了川字,表情很凝重,拿起來放在耳邊搖了搖,小聲道:“貴姓?”
我道:“花。”
他道:“花瞎子的孫子?大孫子還是二孫子?”
我一聽心裏樂開了花,他對花家有了解就好辦多了,我道:“二孫子。”
他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專心地看起書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感覺到尷尬,尤其是看到他捧著的書,我就更尷尬,那他娘的是一本成人雜誌。
我心說老不死的你都多大了,給你個妞你也挺不了幾分鍾,還有心思看這個?但嘴上我是不敢這麼說的,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我隻能主動獻殷勤,道:“大爺,您貴姓?”
他道:“姓李,叫我老李就行了……哦,對了。”說到這,他戀戀不舍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又道:“你等下。”然後就進了裏屋。過了很長時間,他才捧著一個小匣子出來,交給我道:“這是去年年底的時候花瞎子托我給你的,你今年要是不來,我就得燒了,哎,你還是來了。”
聽口氣,他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我接下來,忍著激動沒有當場打開,道:“謝了李大爺。對了,你們這掛的小鈴鐺,到底是幹嘛用的?”
他有點不耐煩:“給支鍋們引路的,這是掌眼的地盤。”
什麼支鍋掌眼的我完全搞不懂,但聽著像是黑話,我剛想再問,他就開始攆人了:“你回去吧,以後別來這個地方了。”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他就揮手叫我出去,無奈之下,我隻能先離開了。
回到賓館,我立刻打開匣子,就見到裏麵有一摞紙張,紙張上畫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乍一看就跟抽象的素描一樣,完全不明所以。
紙張像是被揉捏個團又攤平一樣,上麵全是褶皺的痕跡,大片區域都被塗上了黑色,隻有中間的一部分地方保留著紙張原本的白色,這些白色痕跡在黑色區域裏,形成了一些抽象圖案,所以看起來像素描。但可能因為工具和技術不專業,臨摹出來的都很模糊。
這應該是在某種刻有圖案的地方攤上紙然後用上色的東西碾壓一遍形成的,有點像印刷。
但這些圖案我實在看不出像是什麼東西,隻能先放起來,心想我爺爺果然在臨死前來過這裏,但是他交給我的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還有,他為什麼要交給我呢?他為什麼,知道我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