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雪,下的紛紛揚揚。
北京很少有這樣的大雪天,莫藍站在窗前看,她有點興奮,激動的在窗戶前走來走去,還張羅著同事一會出去拍照。以至於打字間的小妹都說她像個孩子,全然沒有了采訪時的成熟與幹練。
見大家用奇怪的目光看她,她多少有點鬱悶,別人都討厭這樣的雪天,隻有她,高興的像中了五百萬。轉身打開QQ,上線,群裏有人說話,有人說:“你那裏下雪了嗎?”
這個群叫“緣分聚集地”創建人是劉樂天,裏麵全是他們這些玩的要好的人。於是她有點傷感的回複到:“我這裏下雪了,可是麵對寒冷我不怕,因為有回憶在溫暖著我,還有你們這些朋友。”
她等了半天沒有人回複她,她看了看,原來那句話是幾天以前的了,她突然有點失落,她自言自語的說:“為什麼那麼好強?為什麼那麼固執?為什麼不與他們保持聯係呢?”
她打開電話本,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她找到了王然的電話,電話剛通,就聽到一個孩子說:“媽媽,有人找你。”
莫藍愣了,王然的孩子?這????
王然接過電話說:“你好?哪位?”
莫藍這才說:“是我,我是莫藍,剛才?”
“哦,是憶軒,我跟段主任結婚了,因為不知道你的聯係方式,所以沒有能通知到你。”王然的語氣又是驚喜又帶有歉意。
莫藍真的意外,她的聲音有點顫抖的說:“恭喜你,回頭我送上份賀禮。”
她們聊了很久,說了很多。
從王然那裏莫藍得知張承在他們畢業後就離開了學校,他的父親去世了,家裏所有的生意都需要他來打理。他現在是集團的董事長了,很忙,最近見他還是在自己的婚禮上,不過王然說他放下賀禮就走了。
莫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滋味,隻是覺得心裏很空,很空。
下班回家,她沒有到站就下車了,看著雪花飄落在自己的身上,當他看到前麵一個男人打著傘的時候,她就莫名的哭了,那男人的背影好像張承。她急忙向前走,可是一轉彎,哪個背影就不見了,她一不留神摔倒在地,膝蓋痛的要命。她強忍著,努力的站起來,高跟鞋走在雪天的道路,她走的小心翼翼。
悠揚的音樂從遠處飄來,居然放的是林希的曲子,她不由自主的朝那個方向走去。不起眼的街邊是家咖啡屋,曲子就從那裏飄出。她推門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下,給自己要了杯卡布其諾,暖暖的杯子,眼淚也卻進了進裏。
外麵雪花飛舞,心卻憂傷到極點。就那麼一個人,不知道聽了多久的音樂。
起身的時候外麵雪已經停了,她捋了下頭發,裹緊衣服快步前行,都過去了,她,莫藍,生活依然要繼續的。有些愛隻能永久的放在心裏吧。
是的,生活要繼續,她依然是堅強能幹的莫藍,出差,采訪,通宵寫稿。大笑,哭泣,都是她,隻是她會在累的筋疲力盡時,跑到咖啡館,坐在窗戶邊,想他。
轉眼又是一年夏天。
又是一個雨天,莫藍撐著傘走在A市的街頭,是的,一年後她再次回到這個城市,卻已是物是人非。她出差來這個城市,事情辦理的很順利,本來要返回北京,同來的同事說下雨了,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他們都辛苦那麼多天了,可以申請休假兩天。於是她打算去看看王然,聽說她懷孕了。
家屬區和教學區之間有一段路,司機問她:“小姐,是停在校門口,還是直接進家屬區?”
“就停這裏吧,謝謝。”她付錢下車,外麵雨已經小了很多,校園的路上零零散散的幾個學生,一切都那麼熟悉。
莫藍撐著傘走的很慢,她的腦海裏很多畫麵一起出現。有人驚奇的喊她學姐,她笑著招手回應。在這裏莫藍的才氣應該是個傳奇吧,她的照片、文章都一直在學校論壇上,是曆屆學弟學妹模仿學習的榜樣。
雨中的薔薇花開的很漂亮,莫藍就站在花牆邊,她幾乎想流淚,這裏有太多她的回憶。所以一直不敢來,不敢觸碰。
她靠近花牆邊的石桌,第一張是宿舍好姐妹刻的字,她們都是些不愛護公物的家夥,她笑笑,看到她走後那幾個家夥刻的字。
她繼續往前走,到了一個靠在梧桐樹旁邊的桌子,這裏是她和張承經常聊天的地方,她期待看到什麼,又覺得自己好笑,難道小說電視看多了?
可是,她真的看到一行字:“我去北京看你,看你走在下雪的街上摔倒,我哭了。”
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難道去年冬天她看到的背影是他?
這字是他刻的。這個桌子很少有人來坐,因為這是一張缺了一條腿的石桌,又不夠美觀,隻有他們來。
如果是你,既然來了,既然看到我,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莫藍在心裏說到。心卻緊緊的痛了,她幾乎痛的蹲了下去。
突然聽到有人喊:“是莫藍嗎?”
段主任的聲音?莫藍回頭一看,還真的是段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