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亞夫此刻的強勢和蠻橫,令陸明也是無可奈何,他從父親這裏問不出一點關於母親的消息,於是,便略有些失望地離開了父親的辦公室。
一個人走在校園的林蔭路上,微風吹來,卻絲毫也不能吹散他心中的陰霾,雖然一直埋藏心底,但對母親的想象和懷念,卻時時跳將出來噬咬他脆弱的心。
他記得,媽媽走的那一天,他剛過完五歲生日,好像先前沒有一絲預兆說她要出國,隻有她跟父親無休止的爭吵,吵完之後,就是媽媽一個人默默地流淚。
那時候,他什麼也不懂,看著媽媽流淚,所以,他也跟著流淚,媽媽伸出她那溫柔的手,幫他擦幹臉上的淚水,告訴他,男子漢不哭!
他記得,媽媽的手微微有點涼,手指細長,會織好看的毛衣,會做各種好吃的美食,隻是如今,當年媽媽給自己織的毛衣,還壓箱底保留著,卻再也品嚐不到那麼好吃的美食。
他一邊走一邊想,自己也毫無察覺地一邊默默流淚,很快,風一吹就幹了。
“咦,明明,你是剛從你爸爸辦公室裏出來的嗎?你,你怎麼哭啦?”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陸明的懷念,他擦了下眼角的淚水,然後抬起頭,愕然發現,在自己前方幾步遠的地方站的居然是教導處主任容彩雲。
陸明並不喜歡她,但她對於校長公子卻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熱情,她是左瞅右瞅陸明,都覺得舒服,恨不能身邊立馬生出個跟陸明年齡相仿的女兒,一下就跟校長做了親家。
“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陸明極力掩飾道。
“快!是有什麼事情,快跟容阿姨說說,你爸爸幫你解決不了的事情,容阿姨幫你解決!”容彩雲一副上趕著倒貼的架勢說道。
“真沒事。”陸明說話間,轉身欲走。
“既然你不肯說,我找你爸爸問問去!”碰了一鼻子灰的容彩雲,並不死心,自顧自地說道。
陸明繼續獨自一個人往前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站在了校醫務室的門口,他從窗子裏看見白如霜,她正專注於整理手上的一份資料。
白骨精似乎感覺到了有一雙目光在盯著自己,從資料堆裏抬起頭來看窗外時,便看到了陸明,她的表情依舊是冷漠的,內心裏卻有一絲溫情在蕩漾。
誰也不會對這樣一個眼神清澈,笑容幹淨的男生產生一絲厭惡,更何況她和陸明之間,因為陸明的父親還有那樣一層關係。
於是,隔著窗子,白骨精對陸明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進去。
其實,陸明有話正想要問她,所以,便沒有拒絕這種好意。
“怎麼突然會有時間來我這裏?”白骨精盯著陸明的眼睛問道。
“白阿姨,其實,我是特意來這裏的。”陸明輕聲道。
“那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吧?”白骨精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證明她的心思也隨之顫動。
“白阿姨,我想知道,你是否有跟我爸爸在認真交往?”陸明問得頗為直接。
“呃,怎麼會這麼問?”這問題,似乎讓白骨精有一點被動。
“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陸明的話語,依然是直指問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