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漸漸燒旺起來,很快就將捆著他的繩子還有他那件難看的袍子以及身上所有的衣服燒成了灰燼!所有觀望的人都遠遠地站著,都想親眼看著這可怕的殺人機器毀於無形。喬伊在烈火之中彎下腰慢慢地蹲下身去,由於身體內的裝置開始運作了,他的身上籠罩著淡淡的微光。這樣的火根本不可能傷到他,但是為了自己仍是有機肉體的那部分考慮,他在蹲下去的同時用左手在右臂的幾個按鍵上點了幾下,籠罩在他的身體之外的那層微光突然變成了紅色。他默默無言蹲在原地甚至開始微笑了,腦中突然顯現出戰場上從敵人噴向自己的熊熊烈焰中躍身而出嚇得敵人驚恐失措的眼神。他身體籠罩的這層紅光會反射掉撲向他身體的火焰和熱量,過不多久,他又會完好地站在女孩的麵前了!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想像著大火過後人們看到完好無損的他之後驚訝的表情,還有女孩欣喜的眼神。
由於火光太大,村裏人看不到具體的情況,隻是看到他彎曲的身體似乎癱在地上,都在想:終於要結束了!有人甚至小聲在說:“不是說普通人不可能毀掉他的嗎?難道不是他?”這個人剛好站在壯漢旁邊,壯漢聽到他的疑惑之後猛地一愣,手上不由一空,隻見女孩已經衝進任何人都不敢正視的烈焰裏麵去了!壯漢不由吃驚地大叫一聲。
喬伊聽到壯漢的大叫,睜開了眼,突然感覺有人撲過來時不由大吃了一驚,發覺是女孩時更是哇地大叫一聲!圍觀的人正在婉惜女孩的同時不由驚駭地望著火堆!好不容易擠到人群前麵的羅傑男孩剛好看到撲向火堆的女孩,不由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女孩撲在喬伊身上,說:“喬伊,……我不離開你了!”
喬伊本來是將自己的護場調到最小的範圍內,這樣可以達到既能保護自己而又不被村裏人看出破綻!由於女孩突然闖進火裏他忙用手去改變模式,但是女孩緊緊地抱著他身體的雙手正慢慢在收緊,他的雙手甚至不能動彈。而且火太大了,就這樣一耽擱女孩的身體已經被火吞沒了!“不——”喬伊終於發出一種類似野獸一般的嚎叫,他猛地站起來,抱著女孩燃燒的身體向前走了幾步,但是已經不可能了!女孩身體上的脂肪已經開始燃燒了,她甚至已經不動了——
當喬伊站起來時,所有人看到他身體射出的紅光,一時呆愣著,可是喬伊沒有再向前走,而是低頭看著女孩燃燒的身體,有的人甚至感覺他在哭泣,突然他仰著頭發出了最痛苦的哭叫,他的眼中突然閃現出憤怒的目光,他左右環顧著村裏人,但隻是一瞬間他又一次低垂著頭,用左手慢慢伸向女孩的身體,他喉頭動了動,左手毅然在右臂上按了幾下然後雙手將女孩的身體緊緊地抱住,抱得緊緊得……
周圍的人這時清楚地看到喬伊身體周圍的紅光消失了,他的頭發開始燃燒了,但是麵孔還是清楚的!喬伊又動了一下,用左拳猛地砸在右臂上麵,右臂上麵立刻閃出電的火花來。過不多久,火焰終於爬上喬伊的身體,開始在他和女孩身上狂舔著,而喬伊的身體慢慢地蹲下去,最後單膝跪在地上,雙手仍然緊抱著女孩的身體!漸漸地,瘋狂的大火吞噬著失去保護的他和女孩,以及他們的一切……
許多天以後,村裏來了一個男人,他看到小男孩羅傑站在村口,低聲詢問幾句後跟著羅傑向村後走去!最後羅傑將他帶到一個新墳墓前指著墳前的墓碑說:“這就是喬伊哥哥和姐姐,我沒法子把他們區分開,所以請大叔把他們葬在一起了!大叔說,不管他以前是多麼可怕的東西,現在他又回歸到以前了!”
羅傑認真地看著這個男人!隻見男人的鼻翼動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後對著墳墓說道:“喬伊,——我最英勇的屬下!……在相當數量的軍人和武器專家的投票下,聯合軍事委員會已經確定解除武器的你仍是人類,……我已經拿到了……解除通緝禁令的文件!——不過在我拿到這個解除令的同時,我……聽到了你被你的同鄉……,我……,不過我還是把它拿來了!”
羅傑有些不明白男人說的話,喬伊和武器有什麼關係?一個是人,一個是冰冷的武器,為什麼是“武器”的人就要被毀掉呢?
男人又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盒子,然後從裏麵拿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小牌子接著說:“這是你的獎章,是這次戰爭中頒發的最高的——榮譽!……不過總得要什麼人來記得你,雖然你沒有親人,不過,……所以我也把它拿來了!我現在把它送給這個小男孩!……我想他就是羅傑吧!”男人嘴角露出微笑,將小牌子遞給羅傑!羅傑用吃驚的眼神盯著小牌子以及麵前的這個男人,最後說:“喬伊哥哥是好人,是吧?”
“是!……他是我們的英雄!本來有和他一樣的人我們也差點失去了我們的國家和尊嚴,不過他是個英雄!……當他也變成那其中的一員時,我們,……不,是他拯救了我們的國家!……他說你將來也會成為一個英雄的!所以我把它送給你!”男人看著羅傑用顫抖的手接過獎章,不由心裏一酸。他回頭注視著墓碑,過了許久他用手中的小盒子把那張紙壓在墓碑上麵,然後慢慢抬起了右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羅傑看著男人保持著敬禮的姿勢又看看墓碑,眼中閃著激動的淚花!但是男人轉過身去,穩健地向村外走去。羅傑想叫住他,想問清楚好多的問題,可是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走到村子拐角時有幾個人迎著他走來,其中一個幹笑著說:“是我們把它毀掉的,是不是有什麼獎勵?”男人厭惡地一把推開他差點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鼻梁上,但他頓了一下不再理他們徑直向村口走去。走了沒幾步,突然看到樹林中被村人扔置在一邊的喬伊的機械四肢,當他看到右臂被喬伊毀去的控製器,他的眼睛才突然濕潤了,喃喃地說:“我本來就認為有她在,你會有生存下去的勇氣!……看來我是對的!不過我不應該讓你回家來!I‘msorroy!girl!”
(PS:這個故事寫於03年,和因為硬盤被毀而丟失的那三十萬字的稿子是一個時間的東西,奇跡的是放在舊硬盤中的這個短篇留下來了,而那部長篇就那樣消失了,貌似當時還是買的IBM的玻璃質硬盤。剛才最後一遍修改了這個短篇,流淚了。這個故事原計劃是最早構思的三部曲中的最後一部,硬盤壞毀掉的是第一部“時間”,第二部“空間”,第三部“心”,隻是都是一個個構思了!一直想把這個短篇做成三維動畫的,以紀念一個去世的朋友,可惜一直生活在拌著頹廢的工作之中,最初並不是現在看到的這樣的,後來她去世了,慢慢就修改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寫的這麼傷感的原因,每次修改時眼淚就止不住地掉下來。電腦中還有一部鬼怪故事的長篇構思也是為了紀念朋友,每次這樣一想,又好像蠻有動力了。苦笑的是,我可能永遠無法融入主流的網絡文學環境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