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一想,上官燕兒機關算盡,無非是想避開與劉老漢的對立,即便是這位對她另眼相待的老太太,她也不想與其對立。否則,她早就衝進軍榮村裏來殺人了,又怎會饒他們這麼久?憑這一點,我猜想,這上官燕兒也並非喪心病狂,對於劉老漢一家,她多少還有一些感恩的。
“劉大伯您接下來準備怎麼做?”。我輕聲問道。
劉老漢看了跪在他身前的局長夫人和市長一眼,便歎了口氣道:“在軍榮村裏,我也呆了快10年了。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幾個不爭氣的孩子,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醜事,令我臉麵無光,才不得不躲起來。現在,燕兒那孩子又被逼上了極端,我若再不出麵,隻怕這軍榮村也保不住他們了。”。
“劉大伯,您該不會是要去找上官燕兒吧?”。我驚問道。上官燕兒的複仇已經開始了,不論上官燕兒對於劉老漢是否仍然存有感激,他這樣現身無疑是危險的。
劉老漢哈哈一笑道:“我去見燕兒,不礙事的。隻不過.......”。說到這裏,劉老漢頓時一歎道:“哎,實在太對不起她了啊!”。言罷,他便對著市長道:“娃子,知道怎麼聯係燕兒嗎?你跟她聯係,告訴她我想見見她,地點讓她去安排!”。
“啊,爹!這.......”。市長先是一驚,卻又是一歎,便急忙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靠,虛偽的家夥,看著就惡心!”。盛亞楠不禁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
市長麵露尷尬,便唯唯諾諾甚至有些誠惶誠恐的與上官燕兒溝通了起來。見此,劉老漢一臉悲傷,身形竟在那一刻佝僂了許多。此刻的他心中是有多痛?可想而知。劉老漢,身為中將,年輕的時候必定雄霸一方,稱他為一代豪傑也不為過。都說虎父無犬子,不想,一個兒子市長,本該光宗耀祖,風光無限,卻像是命運在調侃劉老漢一般。或許是社會風氣所致吧,所謂時勢造英雄,鮮有英雄造時勢。市長,隻是一方時勢,一方泥土供養出來的結果而已。“爹......她約您在橋頭坡........見!”。掛了電話,市長一邊吞吐的說著,一邊顫抖著,形象猶如一隻受驚的小狗一般。
“橋頭坡?劉大伯,我在天河市呆了兩三年了怎麼一直都沒有聽說呢?”。盛亞楠好奇的問道。其實不僅她沒有聽說過,就連我這個活了70歲的人都沒有聽說過,天河市什麼時候有一個叫橋頭坡的地方。
劉老漢皺了皺眉頭,憂心忡忡,給人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見此我連忙道:“大伯,我看,就由我陪您去吧。”。
“你陪我去?”。劉老漢頓時一驚,我正色道:“大伯,請相信,憑我的手段,一兩個人是不能近我身的,四五個人,我即便打不過也是逃的了的,保命不成問題,請您放心好了。而且我也有些問題要當著上官燕兒的麵問問清楚的,否則也不甘心!”。
劉老漢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市長,便苦澀一笑。想來,我一個外人都敢為他的安危挺身而出,反倒是他的兒子和女兒,卻龜縮如此,狼狽成這般地步,誰人見了不難過呢?“好,你陪我去吧!”。劉老漢有些吃力的答應了下來。一旁的盛亞楠忙要跟上來,卻聽劉老漢道:“女娃子,我知道你跟他感情好,不過你就別跟來了,我派人將你送回市區,你在那邊等消息就好!”。
“大伯........那你們小心點,最好不要發生正麵衝突!”。猶豫了片刻,盛亞楠還是顧全大局答應不跟來了,畢竟萬一要是真的鬧出事情來,她又沒有自保能力,跟來的話,顯然是會拖後腿的。
聽罷,劉老漢滿意一笑,口中喃喃道:“我的這一雙兒女,要有你們兩個一半懂事,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言罷,便低著頭,快步的走了出去。
我急忙拉著盛亞楠的手道:“亞楠,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去天河大學等我吧,我很快就回去!”。
盛亞楠點了點頭,不舍道:“恩,但是你要答應我,太陽下山的時候你一定要回來,不然,我跟你沒完!”。
“哈哈,恩,放心。”。說著我便快步的追了出去。
出了別墅,我便跟著劉老漢,一直往南而去。此刻,雪越下越大,即便打著傘也遮擋不住。出了一片竹林,眼前便是一座不大的小山坡,山坡下有一條淺淺的溪流,水流很急,隱隱還有點點熱氣升騰。小溪的上流處,正有一條石拱橋,連接兩岸,橋上一位身著血紅色大衣,長發披肩的女子孤身而立,森冷的目光裏潛藏著濃濃的殺意。此刻的她仿佛已完全的忘情棄愛,我有種感覺,這次的見麵,應該是她心裏的最後一絲牽掛了。
見此,劉老漢愣了愣,神情很是傷感。便聽她微微一歎道:“走吧,看看還能為這可憐的孩子做點什麼吧。”。陪著劉老漢走上了橋頭,上官燕兒一見劉老漢,頓時柔和一笑。這一笑,純真透徹,沒有一點心機城府,就如一個初生的嬰兒,對著第一眼見到的人,微微一笑。到底是初衷難改,對於劉老漢,也許才是上官燕兒心中至親之人吧。縱使她受人欺辱,也甘願護住劉老漢的顏麵而隱忍不發,她心中即便充著的仇恨,卻也的的確確的做了高家的5年奴仆。除了拉幫結派建立自己的勢力之外,更多的還是在報恩吧。如今,恩已報完,剩下的就隻有話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