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久,搜索隊的所有人就都來了,對於這麼一個地下世界,不搞清楚是不能安心的。最後在人多的情況下,好奇也就能夠戰勝恐懼了。車子在外圍排成一排,燈光都集中到中央那塊水泥板上,人們期待裏麵會有奇跡。留了四個人在外留守,其他人都下去了。婁心月就留在了外麵,下去的路有多麼難走,她是知道的,才不去受第二回罪呢!
進去的人都全副武裝,二十一人分成三小隊,保持著戰鬥隊形向前推進。種種跡象表明,裏麵一定有人,不知道裏麵會不會有危險,所以大家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下到裏麵,就又看到了那麵打通的牆壁。三米厚的金屬牆竟被撕開一個大洞,很難想象是什麼造成的。還是直走,裏麵沒有想象中的燈火通明,依舊是漆黑一片。範歆注意到牆上還有東西,仔細一看,是很細的一道紅光,沿牆壁環繞一周,剛好一個矩形。阻止了眾人前行,把燈光都關了,就看得清清楚楚,光從四周射出,形成了一道光牆。
這道光牆之前並沒出現,大家不敢貿然前行。牆上還有三圈不同顏色的縫隙,再仔細一看,又見牆上布滿的圓形或方形的圖案,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小光點,就像一隻隻野獸的眼睛一樣閃爍著嗜血的光輝。
幾乎可以確定這是一個防禦係統了,想要過去就必須破掉它。老兵黃衝把手槍扔了過去,穿過光牆後掉在地上,清脆的響聲在長廊裏久久回蕩。沒有什麼反應,手槍安然無恙,也沒觸發什麼機關,老黃後退幾步要衝過去,劉敬邦拉住了他,“要試也是我試,站一邊去。”
“你是隊長,這種事還輪不到你。”老黃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搶著要當實驗的小白鼠,可他們都沒當成,光頭已經衝了出去,眨眼便穿過了光牆。走廊裏瞬間光芒大作,眾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看到光頭抱著頭倒在了地上,緊靠著牆縮成一團。
範歆看得很清楚,是走廊裏的燈又亮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第一個明白過來。其他人都在焦急地呼喚著光頭的名字,當然是在光牆的這邊。範歆從容的穿過光牆,踢了踢卷縮著的光頭,說:“膽小鬼,快起來,別丟人現眼了。”
光頭把頭從手下麵伸出來,看了一下四周,“嘿嘿,沒事啊!嚇死我了。”範歆抬頭看著天花板,那神情就像在說:“不想再看到你這個王八啦。”
看到光頭平安無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不過心頭的疑慮也更重了。很顯然這個係統沒有啟用,是原本如此,還是故意為之?從一應設施來看,這裏必定是極為機密的地方,那這裏究竟又有什麼秘密?西河樓被夷為平地,那麼又是誰開辟了通往這廢墟深處的通道?
又來到了那十二道奇怪的門前,看著那十二個已經變為綠燈的按鈕,劉敬邦陷入了兩難之中:是進去一探究竟,找出隱藏的秘密,還是就此撤退,專心地尋找補給呢?劉敬邦的思想還在激烈的爭戰,範歆就已經為他做出了決定,她按向了右邊第一個開關。“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我不想人生有遺憾。如果終究避免不了死亡,提早一點又何妨。”範歆如是說,帶著微笑走進了電梯。劉敬邦也走了進去,對其他人隻說了兩個字:“自願!”
電梯很大,站了二十一個人也還很寬敞。一直向下,也不知下了多深,感覺就像通往地獄,時間在寂靜中就顯得很漫長,其實電梯很快,下行的也不深。當大家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都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沒有想象中的秘密基地,有的隻是一間房子,又是一間銅牆鐵壁,又有一道門,跟後麵的電梯門一個款式,旁邊也隻有一個下的按鈕。劉敬邦有種陷入迷宮的感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現在必須堅定自己繼續向前的決心。
打開電梯,大家又注意到旁邊的按鈕有所不同,這次標有樓層,從上到下分別是68到76,很顯然他們省略了一個負號。這裏是68層,可這裏什麼都沒有,為什麼要單獨為電梯設置一層?
問題已經夠多了,這就是一個神秘的空間,不要去糾結答案,隻管往前走。想的多了,就會發現一切都沒了意義,隻有想得簡單,世界才會簡單。什麼社會啊、人生啊、理想啊,什麼都是糊裏糊塗的,不還是一路走了過來。
來到69層,才發現這裏的樓層有多麼巨大,回廊密布,房間林立。門對門,牆對牆,轉角通南北,開門入奇境,抬頭如皎月高懸,俯視如明鏡綿延。周身如璧如玉,映光華回轉;遠牆似畫似屏,透虹霓變幻。才覺長廊無盡,又見門庭無邊,奇花異樹,遍植東西,竟似個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