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從剛從外麵逛回來,覺得肚子裏有些餓了,便道:“柔兒,弄些可口的膳食來吧,今兒提早吃飯。”誰知柔兒卻笑嘻嘻的說“:主子,今兒非但不能提早用膳,反而要晚了些,惠妃約了大家去觀景台看奇景,順便設了宴,主子忘了不成?”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你不說我竟真的不記得了!對了,合宮上下都去的麼?”
晴雯聽著我與柔兒的話,看了看也沒有旁人,才輕聲插嘴說道:“惠妃身懷有孕,誰不給她幾分麵子?連平日的不大出門的妃嬪都來,隻有沐昭容和皇後娘娘不去。這沐昭容性子淡淡的,素來就不大喜歡湊這般熱鬧,況且最近身子也不好,不去也便罷了。至於皇後娘娘推了有事不去,其實理由更是多了去了。主子想啊,皇後貴為國母,從來隻有她大排場設宴的分,那容易妃子這麼張揚的?她若是去了,豈不是擺明了縱了惠妃?再者,惠妃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如此囂張,倘或真的生下皇長子,那還不得意的不知姓甚名誰了?皇後如今不施以顏色,以後又何以立威?”我微微點了點頭,又言“:那惠妃豈不是有心裏添了堵?”柔兒也在一旁笑道:“聽說當時就氣得砸了個古玩。”聽到這裏,我忙白了她一眼:“說話注意,沒的讓人以為你見不得惠妃好呢!”
約莫戌時,惠妃的宮女才來請,與柔兒相與到了觀景台,眾妃嬪已經到得差不多,相互寒暄幾句,惠妃才姍姍來遲,大抵也是擺譜得意吧。觀景台四周都設了座位,惠妃受了禮,卻隻笑嘻嘻的不肯就坐。在場的一看就知道她的意思。李良鈺率先站出來將惠妃往首座上請。緊接著又有幾個妃嬪附和,惠妃初時笑道:“本應皇後坐在那兒的,本宮怎麼有這個資格?”後來,就是不知可否的笑著,眼睛卻迅速的掃了林婉儀、韻嬪和我。
我是打定了主意不給任何態度,韻嬪也隻作不覺依舊笑臉相迎。林婉儀到底是沉不住氣,道“:惠妃姐姐心有皇後實屬不易,想必娘娘知道了也會讚許姐姐的。不過,隻是一個座位而已,皇後娘娘不來,便是惠妃姐姐最有資曆,又何必推脫呢?”惠妃一向心高氣傲,心裏想後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奈何皇後卻是毫無紕漏,就算人不在還是時時壓製著她,因此也隻能趁懷孕之際坐坐首座過一把幹癮了。若再等下去未免生出事端,所以就了林婉儀的台階,便道了謝,生生的坐到了正位。如此,大家也才告了座。
少頃,宮女們端來各色精致小菜,看著惠妃得意忘形的樣子,反而使本來很餓的我有些吃不下去。胡亂用了幾口便罷了,倒是吃了不少飯後的水果和點心。李良鈺道“:惠妃姐姐,這飯都吃了怎麼還是不見什麼奇景?姐姐,你不會實誆我們的吧?”惠妃笑罵道“:死丫頭,本宮沒的騙你們這個玩兒麼?說的我像是別有用心似的,好沒意思的話。”林婉儀笑道“:那麼惠妃姐姐,究竟是何奇景呢?你也告訴我們,就別打這個啞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