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迷迷糊糊地醒來,自己躺在一張暖融融的皮氈子上,蓋著獸皮的被子。自己被洗得幹幹淨淨地躺在被窩裏。一旁是一個藏族小女孩,看到百合醒來,欣喜地站過來,說“你總算是醒過來了。你都昏迷了3天了!”
百合回憶著,突然想起來最後飄落下去的瓜瓜。百合意識到,瓜瓜永遠地離開自己了。想到這裏,百合重新閉上了雙眼。任由淚水流淌。
一個蒼老的聲音對自己說“小姑娘,是失去親人了嗎?別傷心了,人要向前看……”這個老婦人在百合的耳邊不停地規勸著。百合睜開了僅剩的右眼,冷冷地說“能給我一把刀子嗎?”
老婦人不知道百合要做什麼,遲疑了下,還是讓小孫女拿來了一把匕首。百合接過匕首,看了看,伸手撩起梳洗過柔順的頭發,讓出自己的右耳,沒有一點猶豫,唰得一下,割下了自己的耳朵。甩在地上。
老婦女和小女孩都嚇了一跳,叫著跳起來。
百合一臉戾氣,冷冷的看著他們,虛弱的身體勉強支撐起來,右耳鮮血直流。但是百合麵龐上單單沒有一點點疼痛的樣子,似乎割掉的不是她的耳朵。百合說“謝謝你們救了我,不過我不會感謝你們。我最好的歸宿就是死在那個江邊。”頓了頓,百合指著地上的耳朵說“不要再和我說那些話,我不想聽。割掉耳朵,是告訴你,我不想聽!”
一時氣急上來,百合又昏了過去。
這是在西藏邊緣深山裏的一個藏族村落。這個村落在喪屍爆發前就與世隔絕,世代生活在這個深山中。也因此在第一輪喪屍的爆發中,得以僥幸逃脫。村子裏也有幾個年輕人在外麵打工感染了病毒回家。不過在村子裏一個得道高僧的帶領下,很快就剿滅了喪屍。重歸安寧。村子在海拔3000多米的山中,雖然這幾年的核烏雲也造成了村子的糧食困難。但是在高僧常年的佛法化解下,大家互相幫扶,靠著山中一些野獸,勉強挺了過來。現在隨著氣候好轉和喪屍的消退。日子逐漸的一天天好轉起來。大家正打算重新修複了那座斷橋,去外麵看看世界的變化的時候,在斷橋前發現了百合。這個村落一直認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於是自然的救回了百合,細心照料起來。
今天百合的舉動倒是讓村落裏的人大為吃驚。村落以前也解救過流浪者。最惡毒的就是被解救的人悄悄地逃跑,還順帶偷了村子最寶貴的口糧。但是,像百合這樣,似乎一意決死的樣子還是第一次遇到。負責照顧她的拉姆老媽媽一家反而沒有了主意。包紮了百合新的傷口,趕忙跑去詢問高僧多吉才讓。
多吉才讓是這個村落的孩子,少年就皈依佛門,並在拉薩甘丹寺獲得了格西拉讓巴的學位,那時候他才僅僅36歲。據說是進幾十年裏最年輕的格西拉讓巴的獲得者。這個學位相當於藏傳佛教中的博士學位,是佛學的最高資質證明。過了幾年,突然有一天多吉才讓頓悟了世間的一切佛理。周遊了全國幾年後,最後重新回到自己的村落。終日裏整理古卷,悠然自得的活著。
也正因為多吉才讓的這些不平凡的經曆,讓他在村落中有著活佛一樣的威望和聲譽。在喪屍爆發後,也靠著多吉才讓的睿智,化解了危機,更重要的是在物資匱乏的年月裏,這個村落三百多戶村民,沒有因為內耗爭奪打過一次架,搶過一次東西。在整個世界中,似乎隻有這裏最後戰勝了人類內心的貪癡嗔!
多吉才讓聽到拉姆說完了百合的情況。一同和拉姆去看望下這個剛剛醒來的怪異女孩。一進拉姆的房門,就看到百合抓著一把藏刀,騎在拉姆孫女身上,作勢要刺下去。拉姆和多吉才讓嚇得大喝一聲,百合聽到有外人進來,一轉身把刀刃架在女孩脖子上。野獸一般喉嚨裏示威著。
多吉才讓試圖讓百合冷靜下來,小心詢問著“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傷害她?她們剛剛救了你啊?”百合冷冷地說“她們說晚上要殺了我吃肉!”拉姆聽到這裏,哭笑不得地喊著說“那裏說要殺你吃肉啊?我早晨說要殺隻羊給你補補身子啊!”百合並沒有放下刀,歇斯底裏地喊著“你們騙我,這個世界上沒有好人,都一個個想害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邊喊邊瘋狂一般的,試圖用刀子割斷小女孩的脖子。
拉姆慌做一團,小女孩也嚇得哇哇大哭。多吉才讓一聲怒喝:“你還嫌你的果報不夠嗎?你媽媽的業報,你承受!你爸爸的業報,你來受!付瓜瓜的業報,你也要受!現在你難道還要給自己再加一層惡業,層層疊疊,自覺舒服嗎?!”
百合一下被說楞住了。是啊,媽媽研製了TVF病毒,如果說這個世界的摸樣,多一半是媽媽的責任!爸爸為了救自己,不惜殺掉左右鄰裏!瓜瓜為了自己,成了喪屍遊鬼!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難道都是報應?是該自己為這些至親償還的嗎?
百合手中的刀不覺地滑落在地上,自己木然地攤在地上。呆呆問著多吉才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多吉才讓在百合昏迷的時候,為了了解下百合的身世,看了她貼身的筆記本。大概知道了她的一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