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經過戰前訓練,協同性上要好得多,然而也是臨時搭配,所以一樣有辦法打得它亂套。當守軍看到步車衝鋒時切忌慌張,更不要亂放槍,坦克要過就讓它過,重點是截住後麵的人。待敵方步兵進入有效射程,便用輕重武器一齊開火,一旦人車脫離,其衝鋒效果就會大減。
通過上次的激戰,三〇六團已有類似經驗。團長盧醒沉著指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擊退了敵人的進攻。
見坦克不好使,日軍陰招便出來了。3月30日,日軍一一一旅團出兵對三〇五團二營發起進攻,並在戰鬥中施放了毒氣彈。
中國正規軍隊也有一定的防毒麵具配備,但型號單一,而戴防毒麵具必須選對型號,也就是敵人用哪一種毒氣彈,就得戴哪一種防毒麵具。打個比方,對方用芥子氣毒氣彈,戴防催淚型的麵具便沒有太大作用。
就是這樣的麵具,由於數量不足,很多士兵還領不到。大多數情況下,各部隊都隻能土法上馬,讓大家自喝尿水,以減輕中毒症狀。
日軍所使用的毒氣彈,催淚型和催嚏性毒氣彈占很大比重,有時還會夾雜以煙霧彈,其目的在於擾亂對方陣腳。比如毒氣彈如果落到甲連陣地,甲連士兵在驚慌之下就可能向乙連陣地跑,反之,如果落到乙連陣地上,乙連同樣會有部分士兵向甲連方向跑,這樣就會給守軍的指揮係統造成混亂,日軍可趁勢攻入。
在當天的戰鬥中,二營中毒者達一百五十多人,但嚴格的戰場紀律並未使部隊因此發生混亂,他們拚死守住了陣地。
英雄本色
除了催淚型和催嚏性毒氣彈外,更為狠毒的是芥子氣毒氣彈,輕者使人昏迷,重者致命。3月31日,日軍對位於司公山的三四七團二營陣地施放毒氣,毒煙籠罩了防守陣地,該營百餘官兵中毒,連長戴天猷、陳雲章中毒身亡。
大多數芥子氣毒氣彈並不能立刻使人斃命,但它會讓人在吸入後三十分鍾內陷入中毒昏迷的狀態,這時候戴著防毒麵具的日軍就可以趁勢衝入和占領陣地。得知陣地一角被日軍突破,五十八師一七四旅旅長勞冠英急忙派援兵進行堵截。
援兵趕到時,毒氣已經消散,官兵們上好刺刀,幾經衝鋒肉搏,終於將敵軍擊退,陣地重又轉危為安。
自4月1日起,占領南昌的日軍第一〇六師團主力逐漸轉向高安方麵。一一旅團得以全力出擊,其前鋒一個大隊朝高安正麵的中方五十一師陣地猛撲過來。
已經來到前線快一個星期的錢之根終於輪到打仗了。日軍炮彈不斷從他的眼前飛過,隨後散落在陣地各處,同時日軍的九二式重機槍“咯咯咯”的尖嘯聲也分外刺耳,直接對中方陣地進行壓迫。
火力掩護一結束,日軍步兵開始發起衝鋒,錢之根看到前麵約四百米左右的陣地上已經出現了日本兵。
見敵人衝了上來,五十一師炮兵營立即進行試射,同時重機槍也開了火。五十一師所在的陣地位於丘陵之上,部隊順著山勢,從山前到山後,挖了十幾條長長短短、彎彎曲曲的戰壕工事。由於丘陵植被稀疏,僅有幾排大大小小的鬆木,因此站在戰壕裏的官兵視線非常開闊,射擊效果也比較好。趁被打擊的一路日軍趴下隱蔽的空隙,炮兵營又掉轉炮口對另一路日軍射擊,暫時將對方的凶猛攻勢遏製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整頓好的日軍重又發起進攻。這次火力更猛,陣地上硝煙彌漫,飛彈如雨。
情況變得異常緊急。副師長李天霞親自督戰,他果斷地把預備隊調上來,組織五十一師對敵發起反衝鋒。衝鋒號響過之後,戰壕內除輕重機槍組留下掩護外,其餘官兵全都拿著槍和手榴彈衝了出去。激戰中,錢之根腿部受傷,但他自己卻毫無意識,直到排裏一名士兵看到鮮血不斷地從他的褲腿滲出,一檢查,才發現大腿膝蓋上方已被子彈貫穿。
士兵將錢之根背回了陣地,由擔架隊簡單包紮後抬到戰地醫務所進行治療。直到從陣地上下來,精神得以放鬆,錢之根才感覺到自己的左腿劇疼難忍,無法動彈。
當錢之根撤下來時,他所在的排因傷亡同時抬下來的就有二十多人。雖然當天五十一師擊退了日軍的進攻,但戰鬥確實打得非常激烈艱苦,前敵總司令羅卓英判斷高安處境孤立,防守難度太大,而從南昌一線撤出來的其餘中國軍隊又均情況不明,第七十四軍已經成為唯一有力的戰略預備軍。為保存七十四軍的戰力,他給俞濟時打去電話,指示七十四軍撤出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