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警察的直覺，他總覺得自己會看到些什麼，使得他全神貫注地向前方大樓邊緣走去。
果然，在大樓邊緣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述說著什麼，雖然離得還有點距離，而且還是深夜，但是他卻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們的表情。
男孩滿臉的不舍，滿臉的沮喪，眼睛裏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恐懼，那種恐懼陳長庭也很熟悉，而且經常見到過。一個人在臨死時，對於生命的終結、對於死亡的絕對恐懼。
陳長庭想不通，程小東的眼神裏，為何會有這樣的恐懼。
女孩長相甜美，笑起來的時候像一朵花一樣，她一直笑嘻嘻地說著什麼，又好像是在手舞足蹈地唱著什麼，關於他們的對話，陳長庭卻是一點也聽不見，就想是在看一部無聲的黑白啞劇。
女孩的表情很是興奮，像是遇到了很令人開心，開心到難以抑製的事情，她的眼神很清澈，沒有任何雜質，看起來總覺得能夠給絕望的人帶來新生與動力一樣。
“這是他們之前的畫麵麼？”陳長庭不禁問自己。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措手不及，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程小東和那個女孩一起走到了邊緣，站上了一米高的邊緣牆。
陳長庭暗叫一聲“不好”，頓時明白了一切，急忙飛撲過去，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程小東和女孩對望了一眼，陳長庭雖然動彈不得，但是他的視角卻忽然轉到了他們前麵，清晰地看著他們的表情，女孩一直在笑，那種仿佛可以消融冰雪的笑容，讓人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她會自殺。
程小東對著她點了點頭，但是眼神裏的那一絲恐懼依然沒有退散，很顯然，他在這臨死一刻，自心底裏，有了退縮。
“一二三，一起跳！”
這是陳長庭聽到的唯一的幾個字，那個女孩的聲音非常甜美，跟她的容顏一樣，令人著迷，可是很快，就會如流星般墜落，永恒的消逝。
“停下來，快停下來！”陳長庭驚慌而又憤怒地大喊，可是沒有人聽得到，就連他自己都明白，這隻不過是一個夢，說不定是自己想得太多，自己臆想出來的事實。
女孩終於向前傾倒下去，她閉著眼，嘴裏還是含著笑，可是男孩卻退縮了，他在女孩即將前傾的瞬間使勁甩開了她的手，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瞬間，看到的是女孩的臉，她已經轉過身來，臉上的笑沒有散，隻是眼角已經有了兩行淚水。
她微笑著，流著淚，睜開了一雙血紅的眼睛，像是一個索命的魔鬼，撲了過來。
“啊……”
陳長庭從夢中驚醒，滿臉是汗，就連身上都已經被汗水浸濕。
天已經微微發亮，王慧也被他的叫聲驚醒，發現他全身是汗，臉色極其難看，安慰道:“最近太忙了吧，怎麼還做起噩夢來了麼？”
陳長庭深呼吸幾口，平複下心情，忙說:“沒事，沒事。”
王慧知道他要強，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心裏終究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