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事件給了侯洱很大的打擊,這個打擊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連續數天都沒有出門亂逛,窩在家裏有轉變為宅男的傾向,平時吃飯也一改往日氣吞萬裏如虎的氣勢,默默扒拉完就窩回了自己的蝸牛殼。
侯媽對侯洱這種窩在家裏發臭的行徑很是不滿,但考慮到那天的事情也許真的傷害到了侯洱幼小的心靈,也隻有長歎一聲,準備好的滿腹嘮叨有吞回了肚裏。
“九州!哦!方圓!哦!那個在呀在民心哪;斬斷!哦!那個情思!哦!那個不縈不縈懷!”一邊哼著自創RAP節奏的歌曲,侯洱一邊在電腦屏幕上劃來劃去,“敢陰我,看我搞不死你!”接著又欲求不滿的輸了一行字符:“showmethemoney”。自從穿回來以後,侯洱一直馬不停蹄,現在總算安心下來,更接觸到了這款當年大紅大紫的遊戲,終於忍不住了,多少年的相思啊!這麼熱的天,不在家裏吹空調打星際,簡直是浪費老天爺降下37度高溫的美意,要不是操作技術忘的一幹二淨,隻能輸秘籍欺負電腦,估計這會兒侯洱早就呼朋引伴的上浩方砍人了。即使是這樣,侯洱依舊打的風生水起,樂不思蜀。
但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盡管侯洱覺得自己修身養性,立地成佛,表現好的足可以拿朵小紅花,還是有人上門踢場子來了。
宋薰衣一進侯家,就感到氣息非常古怪:給她開門的侯爸冷哼一聲,似乎對她很是不滿。隨之而來的侯媽卻一派溫和慈祥,拉著宋薰衣的手問來問去,嚇得宋薰衣差點落荒而逃,慢悠悠的把侯洱拎出來後,還不停的端茶送水,借機觀察兩個人的微妙互動,曖mei的目光看的人渾身發燙。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侯媽侯爸誤會了。
其實宋薰衣找侯洱主要是想問問侯洱那天說能救自己的哥哥是怎麼回事,兩天前她就想找侯洱,可機場發生了烏龍事件……。要說對侯洱本人——
看到穿著破了一個洞的背心,坐在沙發上還晃來晃去,傻笑沒個正形的某個家夥,她就覺得心裏充滿了挫敗感,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看花了眼,那個跟自己勾心鬥角,勝算在握的家夥,那個躺在病床上還能安靜看書的家夥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想到這裏,一股無名的業火直衝腦門,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牲口:“你就不能好好坐著!”
其實每個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是腳踏七彩祥雲,身穿黃金聖甲,威風八麵的孫悟空。可男生們大部分時間都是腳踏人字膠托,身穿褲衩背心,蓬頭垢麵的豬八戒。
侯洱被嚇得一個機靈,總算正經了起來,使勁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話嘣了出來:
“戒毒沒有什麼好辦法!斷絕毒品,強體力勞動,合理膳食,足夠了!建國的時候新中國幾百萬鴉片槍,就靠這個辦法,消滅的幹幹淨淨。不過——”
侯洱正起身來,盯著冰山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想你哥肯定進過戒毒所,出來又複吸,否則你就不會來找我了,如果他戒除不了心癮,永遠都沒有辦法!”
說完侯洱就閉上了眼睛,靠在沙發上,渾身肌肉緊繃,等著一場暴風驟雨的來臨。
房間裏死一樣的安靜。
宋薰衣失魂落魄的坐著,直到侯洱偷偷睜開眼睛,她才很艱難的扯扯嘴角笑了笑,說:“沒什麼,我早就知道了,謝謝你今天告訴我。”說著她就覺得自己的喉嚨裏有什麼東西梗著,張張嘴,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接著眼前的侯洱變得模糊起來,使勁的揉眼睛,淚水卻越擦越多。
看著冰山姐姐的淚水,侯洱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隨手抓過沙發扶手上的裝飾布,遞給了宋薰衣。
於是冰山姐姐臉上立刻出現幾條微細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