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舅,這個叫懦弱,我不是你,不會被人騎在頭頂上撒尿,我還無動於衷----”

“秀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舅呢?”樸怡兒生氣地打斷她的話道。

“我說的是事實。”

“什麼叫事實?你還沒出社會,你懂什麼叫‘人情事故’,懂什麼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你的十幾年書讀到哪裏去了?你到底要給我們樸家惹出多少麻煩事?是不是一定要把好好一個家給弄垮你才甘心、才開心呀?”樸正剛一走進校長室,立即指著秀兒大聲罵道。

“我是什麼都不懂,但是我懂,做人,人窮命不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不是傻瓜,不會被人欺負到頭上還不懂得反抗。”看著一臉怒氣衝天的父親走進來,再聽到他說出的話,秀兒臉色刷的一下異常難看。

“那你是不是打算讓一家人跟著你陪葬你才甘心?什麼人都惹。你有沒有為你的家人想一下?”樸正剛一掌擊桌怒道。被老婆輕扯了一下衣袖。他回過頭也將老婆一並罵道:“到今天你還想縱容她嗎?你這個叫慈母敗兒,她會有今天,這麼不思長進,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今天前腳才剛進餐廳,人家委員長夫婦帶著女兒便上門告狀,勢言如果不好好給他們一個交待,他們不會罷休的。他之所以這麼生氣,不是怕他們真會對他們一家做什麼事,而是氣這個做事不考慮後果的不孝女,每次都要家人幫她收拾爛攤子。如果不小心惹到些黑社會的怎麼辦?要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你要罵就罵我,不要罵我媽,不關我媽的事。”秀兒冷著臉道。

“爸,秀兒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這麼說嘛。先喝杯水消消氣,當心你的氣管炎。”樸怡兒忙上前道。

“消什麼氣,我今天不被她氣死,總有一天還是會被她氣死的。早知道會生出這麼一個不孝女,我去生塊叉燒算了。”樸正剛又道。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你現在不要認我這個女兒也可以,反正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兒看待。”秀兒冷聲哼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一把掌過去,樸正剛喝道。

“丫頭,你怎麼可以這樣跟你爸說話呢?”方英扯著女兒又氣又心疼道。

“難道不是嗎?他如果真有把我當成女兒,為什麼老是看我順眼呢?為什麼無論我做錯還是做對,還是做任何事,他都是罵我的呢?”從小,隻因她太頑皮,常惹他生氣,他不是罵她,就是不理她。五歲就送她到二伯家裏去,來個眼不見為淨。十歲參加少年武術比賽,她得了一等獎,他沒去看,回家也沒對她說過一句祝賀語。十三歲參加全國武術比賽,全家人都陪她到北京比賽,隻有他一個人沒去。

十五歲那年,她誤打誤撞,幫警察破了一宗綁架案,差點丟了自己的一條小命,全家人在醫院裏哭得唏哩嘩啦,隻有他一個人在一旁罵著她。

姐姐妹妹生日,他無論有多忙,一定會抽出時間回家陪她們過生日,而她從小到大的每一個生日,他都不在場。她不知道,她還算不算是他的女兒?臉上的火辣比不上心裏的痛。秀兒咬著唇瞅著樸正剛道。

“你----你----你這個不孝女,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讀書,養你這麼大,我真的白養了。我還不如去養隻豬、養隻貓,起碼它們還懂得不會氣人。”樸正剛氣得血壓上升。

“世上如果有早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會當你的女兒。”

“秀兒,你眼裏如果還有我這個做媽的,你就給我住嘴。”方英含淚喝道。

“不要吵了,好不好?”樸怡兒扶著母親無奈道。

“現在吵架有什麼用呢?隻會讓人家看笑話。還是想一想解決的辦法吧。”方力友拍拍樸正剛的肩膀歎道。

“有什麼辦法好想的,現在人家要我們全家登報上電視開檢討大會道歉,他們才會接受。如果不肯的話,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樸正剛雙手叉腰無奈地說道。看來他們樸家這次真的是什麼顏麵都無存了。

“他們說一定會去告秀兒的。一定會告到底的。”方英也淚如雨下道。

“你們放心,我一人做事一個當,不會為你們惹麻煩的。這件事,我自己扛。”秀兒冷冷地丟下話,轉身就走出去。

“秀兒``````”樸怡兒緊跟出去。

“現在怎麼辦?看來樸家這次真的是要顏麵無存了。”樸正剛歎歎氣坐往沙發道。有點後悔剛才太過激動打了秀兒一把掌。那丫頭從小就不像其她姐妹一樣纏著他,也鮮少跟他說話,好像很怕他似的。然而越長越大,就越來越叛逆,越愛跟他作對,惹他生氣。跟他吵架。他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裏,隻怪自己沒有好好教育好女兒。

“找薇兒她老公,你的大女婿呀?姐夫,別忘了你的關係也不少,還用得著怕他一個委員長嗎?”方力友突然拍掌說道。有個大集團的總裁女婿,三女兒的男朋友也是企業集團少東,小女兒的未婚夫是吃公家飯的高級法官。這麼多層關係還會怕一個委員長嗎?

“是啊,我怎麼也忘了。”樸正剛一掃陰藐神色燃起希望道。

“那還不快走。”方英忙擦幹眼淚道。三個匆忙地走出校長室。

從學校跑出來,秀兒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她也隻是抬頭望了一下,依舊呆呆地走著。連找個地方去避一下雨的念頭,也沒有。

的確,她需要讓雨淋一淋,好讓腦袋清醒一下。她到底做了多少錯事?

“唉喲```````”一個老人的哀叫聲,拉回了秀兒的思緒。回過神,隻見經過她身旁的一個老人被她撞倒在地上。全身已濕透。

“對``````對不起,老伯。你沒事吧?”秀兒忙扶起他道。

“丫頭,你眼睛長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短命的話,會被你這一撞,給撞翹的?”老人沒好氣地瞪著秀兒道。

“我不是故意的嘛。對不起啦。你有沒有事啊?用不用我陪你去醫院看一下呀?”秀兒拍拍他身上沾著的濕泥道。

“不用啦,不用啦,算我倒黴。”他才剛從美國回個家,準備見見幾個可愛的孫子,就聽見兒子跟媳婦倆人吵翻天,吵了二十年還吵不夠嗎?朝管家揚揚手,交待幾聲,丟下行李,他就走出門。

難道他當初真的做錯了嗎?硬要將兩個不相愛的人聯政結婚湊在一起。如今讓他每天都活在內疚中過日子。老人一臉愁容朝秀兒揚揚手道。

“老伯,你怎麼了?下雨天的,你怎麼出來淋雨呢?”秀兒奇怪問道。

“你還不是一樣?”老人瞥了她一眼道。

“我——我——我是因為——”因為——因為——原因還沒想出來,不會回答。

“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還是吵架了?”

“才不是呢!我沒有男朋友。”

“算了,那也不關我的事。”老人說完就走。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想他闖蕩商場幾十年,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卻沒有一個溫馨家庭。每每見到別人一家的溫馨畫麵,他就一把心酸淚。

“老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幫得上忙的。”那天性好管閑事的細胞又一個個跑出來了。

“唉!你幫不了我的。”

“為什麼啊?是不是你兒子不要你?把你趕了出來?”一定是這樣的。電視報紙每天都有登,現在社會敗類越來越多,父親含辛茹苦地養大兒子,誰知兒子卻一腳把他踢開。那些不孝子,最好不要讓看遇見,否則見一個扁一個。

“唉!是又怎麼樣?你又能怎麼幫我呢?”老人眼珠子一轉,再次唉聲歎氣道。

“你帶我回去,我去教訓你那個不孝子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趕你出來。”秀兒一身正氣道。

“可是,我走了半天的路了,現在肚子很餓,而且很累呀。”真有趣,現在還有好人嗎?他倒很好奇。

“那,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吧?”秀兒扶住他道。這老伯太可憐了,身子雖然硬朗,卻瘦骨如柴,一定是那不孝子不肯給他吃東西,虐待他。如果見到他,她不但要扁他,還要把他關在廁所裏,餓他個三天三夜,看他還敢不敢虐待老人。

“你看我一身的濕衣服,而且又累又餓,還能撐到哪個地方去吃東西呢?”

“那----不如回我家吧?我家有我爺爺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穿,我再去買些東西上去給你吃,好不好?”

“去你家?”這年頭還有這麼蠢的女孩子?不怕他是壞人嗎?雖說他年紀有一大把了。

“對啊!走吧。”招來計乘車,兩人頂著一身濕透的衣服坐上車。朝秀兒家裏的方向開去。

看著眼前這一幢南海雅居樂雍景豪園,一般平民家庭是買不起別墅的。他猜,這丫頭家境還算可以。所以對人才會這麼沒有防備心。

“老伯,你不要客氣,把這裏當成是自己家就可以了。”秀兒打開門道。本來她沒打算這麼快就回家的,準備去外麵泡個兩三天再回家。免得大家見了都不開心。沒把事情解決之前,她不會見他們的。

“怎麼可以呢?”

“我去找我爺爺的衣服給你換。然後再到我房間休息一下。好不好?”

“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呢?”老人略有顧慮道。

“不會。我們一家人都很好客的。”秀兒爬上樓,去爺爺的房間找了套衣服拿下來。現在爺爺奶奶都回鄉下養老了。偶爾才會來住個十天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