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妤聽見這話，登時就樂了。
“誰家沒些風波？哪家主母不說些家長裏短？那日夫人不還和嶽寧侯夫人說起吏部尚書家新娶的小妾嗎？”
張氏一滯，那日不過是見吏部尚書家沒來人隨口問起，哪裏想到薛靜妤會用到今日。
“什麼小妾不小妾的，這樣的話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該掛在嘴邊的？”太夫人冷睨了她一眼。“不過你母親說的也有道理，貴妃娘娘在宮裏不容易，咱們自然是不好拖她的後腿。”
不過是想多留些錢送進宮裏去，何必說的這麼無私？薛靜妤冷冷的想著。
臉上卻帶著越發濃烈的笑容，“祖母這話說的不對。”
“哪裏不對？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薛靜妤莞爾，“國庫空虛，自有皇上和宗室，貴妃帶頭節約，也是因為貴妃身在宮中，自當盡力。倒是咱們家，若是連擺幾桌酒席都不敢，怕是要讓人家以為，寧遠侯府賬上沒錢，連給貴妃的體己都克扣了下來，使得貴妃在宮中無錢可用，才會節約呢吧？”
這話說的，倒是有些誅心了，隻是太夫人卻被她繞暈了，竟是皺了眉頭。
張氏一見，便知不好，忙出聲道。“這是哪裏的話？貴妃娘娘心係皇上，心係前朝，咱們家作為國舅家，自當做個表率！”
“母親噤聲！”薛靜妤四下看了看。“貴妃娘娘心係前朝？這話也是母親能說的？生怕貴妃不落下個牝雞司晨的名聲不成？”
見張氏變了臉，越發高興，“況國舅家，雖說貴妃的位份僅次於皇後，可到底也是妾，國舅這樣的話說出去，豈不是讓人家說父親狂妄！”
“你胡說什麼！朝廷上的事情，豈是你一個黃口小兒可以隨意評論的？這是在咱們自己家中，若是出去被人聽見，還不說咱們家不會教養姑娘！”
張氏氣的胸口直跳，看著薛靜妤的目光中早就沒有了半點溫度。
屋子裏的丫鬟、婆子沒一個敢說話的，全都瑟瑟的站在牆角，生怕吃了掛落。
太夫人臉色難看，“行了！宮裏的事情是咱們能議論的嗎？貴妃在宮裏步步維艱，咱們連幫襯一把都不能，還整日裏的吵吵嚷嚷的，實在是讓人寒心！”
到底還是維護張氏多一些，“你母親也是好心，哪裏就像你說的那麼嚴重了？什麼牝雞司晨？這樣的話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嗎？我看七丫頭該好好的學學規矩了！”
薛靜妤冷笑，“規矩？祖母是在說小七？怕是說錯人了吧？”
想了想，複又道，“我說的是真是偽，祖母和夫人心裏清楚。不過祖母也該好好想想，皇上就算再寵愛貴妃，太子的位置依舊是穩穩當當的！可別想錯了念頭，站錯了隊，把祖宗的基業都毀了！到時候要後悔，那可是不能的了！”
別說太夫人，就是張氏聽見這話也氣的不行，又怎麼會咽下這口氣。正欲再說，隻聽見外麵傳來了啪啪的鼓掌聲。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