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下了幾日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

疏影從外麵摔了簾子進來,“不過是咱們一樣的人,就算是太夫人身邊出來又如何?”

“噓,小聲點。”暗香皺著眉頭道。“我與你說了多少次了?有些話自己知道就是了,莫要說出來。況小姐好容易睡著,若是給你吵醒了可如何是好?”

“我不過是替小姐不平,咱們小姐才是正經的嫡出,太夫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破落戶,還敢在小姐的麵前裝主子不成?”

疏影雖氣不過,但到底是降了聲音。

“好了,你若是再說,我便要告訴小姐了。”

薛靜妤閉眼躺在床上,聽兩個丫鬟說話。

她其實根本就沒睡著。

三日前,她一睜開眼,就看見著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站在床邊,其中一個臉上還糊滿了淚水。

見自己醒了,便三言兩語的說了起來。

薛靜妤這才知道,她竟是重生了。

上輩子父皇疼,母後愛,下嫁的駙馬更是萬中選一。堂堂的狀元郎,才貌雙全不說,更是把她疼到了骨子裏。

可惜了自己身子骨弱,一場風寒就香消玉殞了。

她倒是痛快了,隻不知道父皇母後該有多麼難受。

這三日裏,聽這兩個丫頭倒是說了不少事。

這副身子本是寧遠侯薛家嫡出之女,上有嫡親的一兄一姊。早逝的母親乃是當今皇後娘娘嫡親的妹妹,而如今寧遠侯繼室夫人,則是魏郡王的庶女,張氏。

剛剛暗香和疏影口中的人,是太夫人撥來服侍她的,喚紫蘭。

想那紫蘭這幾日的表現,薛靜妤不予再裝下去。

聽見聲響,兩個丫頭連忙朝著床上看去,見薛靜妤已睜開眼睛,連忙走了過來。

一個扶了她起身,另一個則拿了鵝黃.色繡迎春花鑲祥雲紋銀邊的大迎枕塞在了她的後背。

“小姐醒了,可是口渴了?”

說話的正是暗香,她和疏影兩個都是前寧遠侯夫人選的,最是忠心不過。

“不用了。”薛靜妤擺了擺手。“我剛剛聽你們說話,可是紫蘭又過來了?”

這紫蘭仗著是太夫人身邊的人,平素裏是不把她們兩個放在眼裏的。

又因這副身子之前的主人是個綿軟的性子,更是吃不少的虧。

見薛靜妤問起,暗香多少有些尷尬,狠狠地瞪了一旁的疏影一眼。

“不過是點小事,小姐……”

她的話還未等說完,疏影就冒了出來。

“才不是小事!”疏影最是看不慣這個,隻開口道。“前段小姐戴著的那翡翠的簪子,這幾日沒戴,那小蹄子今個瞧見了,偏說是小姐已經許了她的,竟是直接就揣進了自己懷裏!”

疏影越說越氣,小臉漲得紅紅的,恨不得竹筒倒豆子一般竟是宣揚了出來。

暗香卻在一旁覷著薛靜妤,見她臉色不好,忙就去拉疏影。

“是嗎?”薛靜妤勾了勾嘴角。“你去把她叫來,這樣替主子分憂的好奴才,我可要好好的見見。”

暗香還沒回過神來,疏影已經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