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按照楊正軒的意思,他認為鄢小宇應該首先好好地玩一下。他是預備帶著鄢小宇將成都大大小小好玩的地方玩它一個遍,然後再把各種好玩的遊戲統統也玩上一遍。對於一個剛剛經曆了高考那種“不是人過的日子”的人來說,有這個想法其實很正常,也不能完全歸咎於楊正軒的不成熟。
隻是楊教授在帶著鄢小宇去了一趟S大的附中後,回來對他說:正軒,離開學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你好好替小宇補一下英語。
原來鄢小宇剛剛去的S大附中的教務主任是楊教授的朋友,鄢小宇要插班讀初二,就請這個朋友幫忙辦一下,朋友說是沒有問題,但是要看看鄢小宇的成績,能否跟得上。如果基礎太差,建議最好能降級讀初一。
考核下來,除了英語,其它各科到沒有很大的問題。於是楊教授要兒子替鄢小宇補一下英語。
“如果開學,小宇的英語沒有明顯進步,你就給我再不準打藍球了。”末了他這樣說。
於是,在暑假大部份日子裏,楊正軒隻好每天和鄢小宇開始死K起英語來。
於是他每天都要去報道的藍球場就很少能看見他的影子,他並不是不鬱悶,可是想到自從鄢小宇來到這裏,十天裏頭有八天早上起來,情形都和第一天早上差不多,全部被子裹在他一人身上,將鄢小宇遠遠地擠到牆角裏,而鄢小宇看著他的眼光從來沒有半點兒埋怨,所以,他也就隻好這樣代罪立功,以減輕一點兒犯罪感了。
鄢小宇的英語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因為鄉村中學條件有限,聽力和口語有點兒問題,語法和詞彙並沒有很大的問題。而鄢小宇絕對是一個讓任何老師都喜歡的學生。
如果有人從他們窗前走過,一定不會想到,專心致誌是學生,而那個磨皮擦癢上竄下跳的卻是老師。
這一天,鄢小宇在認真地做著練習,楊正軒正絮絮叨叨地遊說他跟他去遊泳。
“你看,我們已經補了這麼多天了,初一的英語就這麼點兒內容,爸爸訂的目標咱們已經實現得差不多了。嗯,完全可以放鬆一下了。”
鄢小宇並不理他,由他說去。
楊正軒就聽到由遠及近有人在叫喚:楊正軒,楊正軒,楊麻子。
一聲大似一聲,一聲近似一聲,聽到那聲楊麻子,楊正軒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假裝沒看見鄢小宇奇怪的神情,衝著窗外大叫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準喊我楊麻子,你龜兒子硬是聽不懂嗦?
楊正軒話音剛落,外麵那人說道:楊麻子,你還活起的嗦?
“死啦,死啦好多天了。”
“那你現在是借屍還魂哈?”
楊正軒跳出去從門外拖進一個人來。
這人比楊正軒略高一點,彎彎的眉毛,彎彎的小眼睛,連嘴角也是彎彎的,好像隨時在笑。
“小宇,這是薑寧,我同學。這個是鄢小宇,我的弟弟。”楊正軒給他們做著介紹。
薑寧在鄢小宇對麵坐下,一邊打量著他一邊說:鄢小宇,我猜你一定是抑鬱型,嗯,AB血型,典型完美主義者。
楊正軒順手給了薑寧一下:胡說八道什麼呢?還賣弄你那點兒知識?小宇你別聽他的。他腦殼有問題。你今天跑來做什麼?通知書到底來沒有啊?
薑寧生就的一付笑模樣做出一付愁眉苦臉的樣子來,看上去很古怪。
“還沒到啊?這怎麼可能啊?我的一早就來了啊”楊正軒正色道。
“騙你的,到啦。”薑寧得意地笑了。
“死小子,騙我。”楊正軒在他背上捶了一拳:“請客請客。小宇,走,咱們讓這小子出血,請咱們吃頓好的。”
薑寧將身子向後一靠,“我說楊麻子,你什麼時候長得大啊?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我看小宇都比你成熟。”
那天晚上三個人去聽雨樓吃了一頓正式的中餐。
“哥,他說什麼抑鬱型,又什麼完美主義?那是什麼意思?”和薑寧分手後,兩個人慢慢往回走,鄢小宇問楊正軒。
“你別聽他的,薑寧對什麼血型啦,什麼性格啦最感興趣,所以才會去讀那個什麼心理學。”楊正軒說,“其實他什麼都不懂,隻不過看了兩本書,見人便像算命先生替人家推八字似的胡扯。”
“不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都喜歡打藍球,一進中學就是同學,這麼多年一起念書,一起打球,一起玩。現在考上大學,我們兩人的學校就隻隔了一道牆。我在S
大,他在醫大。”
鄢小宇靜靜地聽著,就像想起什麼似地輕輕笑了笑。
楊正軒看他笑得奇怪:你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