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政苦笑道:“太子,我阿瑪和皇上不一樣,當初,當初若不是西班牙人先聲明不中意我,阿瑪是絕對不會讓我去西洋的,我再怎麼爭取也沒用…”
弘暄道:“你憑什麼這麼認定?你怎麼知道九伯不會在最後關頭改主意?你以為我皇阿瑪就好說話?他認準了一個理,皇額娘都拿他沒法,就是我們五兄弟一起上,也將他拉不過來,皇阿瑪從不駁我妹妹的話吧?那是因為,一旦他不同意我妹妹的主意,他要麼躲著不見我妹妹,要麼讓皇額娘出來扮黑臉…”
弘暄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弘政,我皇阿瑪是寵我們,但是並不是沒原則的,是,很多事他都依了我們,但是,那是因為我們讓他知道,我們的要求是有道理的…”
見弘政有些震動,弘暄又道:“如果二弟要娶洋人,我告訴你,皇阿瑪跳得比九伯還高,二弟肯定會和皇阿瑪爭,會和皇阿瑪鬧,肯定比你鬧騰得更厲害,但是,他也一定會想法天天領著他中意的洋閨女在皇阿瑪麵前晃,或者天天給皇阿瑪說他中意的洋閨女有多麼多麼的好,讓皇阿瑪慢慢明白,他看中的女子自有她的獨到之處。我告訴你,如果傳言說二弟娶的是克裏蒂絲,皇阿瑪肯定不會脫靴子打人,因為皇阿瑪對克裏蒂絲的印象一直不錯…”
弘政將頭埋得低低的了,弘暄卻還是依舊不依不饒,繼續訓著弘政:“就算九伯最終還是不同意克裏蒂絲生子,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克裏蒂絲的依靠歸根結底還是你,不是她兒子,是,克裏蒂絲沒兒子是挺令人遺憾的,但是弘政,人生處處都充滿了遺憾,關鍵是你怎麼去麵對…”
弘政自覺羞愧難當,“太子,我真是無地自容…”
弘暄拍了拍弘政的肩膀,“別將九伯設定成為一個不知變通的人,也別將九伯視為不講理的人,更別將九伯看成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現在宮門還沒落鎖,趕緊帶著媳婦孩子回府,該怎麼賠罪就怎麼賠罪,該怎麼領罰就怎麼領罰,麵對自己的爹,別去管什麼麵子不麵子…”
弘政忙對弘暄行了一禮,道:“多謝太子教誨,我這就去儲秀宮接人…”
弘暄點點頭,又補充道:“九伯這次怕不容易消氣,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打持久戰…”
等弘政走後,弘暄又去看弘參,三胞胎並沒熱火朝天的互敘離別情,而是都在那愁眉苦臉的不住歎氣,三人和九阿哥及弘政的感情都挺好,和克裏蒂絲也有交情,因此,對九阿哥父子鬧成這樣,很是感到難過,三人一見弘暄便急忙問道:“大哥,怎麼樣了?”
弘暄指了指弘參的腦袋,道:“你怎麼這麼糊塗…”然後才道:“去儲秀宮接克裏蒂絲母子回府了。”
弘曆忙道:“弘政大哥敢回去啊?”
弘暄笑道:“你以為九伯是妖怪啊…”
弘參則訕訕道:“大哥,我哪知道九伯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啊,我,嗨…”
弘暄笑道:“過兩天去給九伯好好陪個不是吧,好了,現在給我們好好說說,西洋那邊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洋人對咱大清打的是什麼主意,克裏蒂絲繼承王位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老十的兒子們在阿哥所裏已經開始談論西洋了,而老十還在養心殿勸著九阿哥,“九哥,弘政這孩子做這一出,真的是因為怕你,你想啊,有些話他都不敢和你說,哪還有膽子和你對吼?歸根結底,還是你的錯,你幹嘛非要做出個嚴父樣啊?養孩子養孩子,又不是嚇孩子…”
九阿哥沒好氣道:“皇上,正因為我這個當阿瑪的不稱職,所以才請皇上將弘政過繼給宗室人家…”
老十道:“九哥,我正要說這事呢,孩子不管做錯了什麼事,你可以打也可以罵,實在不行取了他性命都可以,但是怎麼能不要孩子呢?有你這麼當阿瑪的嘛,喔,聽話的就是你孩子,給你惹麻煩的你就推出去不要?哪有這個道理,你這不是讓孩子寒心嘛,咱們兄弟當初可沒少惹皇阿瑪生氣,皇阿瑪將誰過繼出去了?當初在安居島,弘暄非要回來,朕將他過繼出去沒?…”
九阿哥打斷道:“皇上,那是因為太子沒錯…”
老十緩緩道:“九哥,那你又怎麼能篤定弘政就徹徹底底的全錯了呢?任何一件事都有它好的一麵,也有它壞的一麵…”
見九阿哥不做聲,老十又道:“九哥,人們肯定會議論遠之的長相,你是他瑪法,若你一開始都不接納他,那麼你還能指望誰站出來為他說話?你一開始就排斥他,你還能指望誰歡迎他?九哥,遠之這孩子真的惹人疼,為了他,你還是多思量思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