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九阿哥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總共就二三十份皇榜,弘豐幹嘛要叫上書房和宗學的學子來幫忙啊…
正琢磨著的九阿哥一走近儲秀宮的門口,就給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好家夥,上書房的學生全來了。
上書房學生不多,但陪讀卻不少,加起來也有小百號人了,按理說這幾個人應該不會嚇著九阿哥的,但是,這幫人可全蹲在地上奮筆疾書,一侍衛正拿著稿子扯著嗓子念呢,而好幾個太監則在院子裏不停的穿梭,看架勢是準備收集寫好的告示,看來這幫學生也就剛剛到…
九阿哥不由有些咋舌,進屋後,則再咋了一回,外間竟然隻有四個太醫在那推敲方子,其餘的人全跑到弘曆養病的裏間去了。
不過,在京的老十一家都沒圍在病榻前哭天搶地的抹淚,除了文盲其木格和昏睡的弘曆,全加入了抄寫大軍。
是的,屋裏的老十、弘暄、安安和弘豐都在抄寫,他們的待遇要好些,四人麵前有一圓桌,能坐著寫,而且,麵前都還有一份稿子…
而其木格則在有點無所事事的圍著桌子漫無目的的亂轉,九阿哥心想,你沒事坐在病榻前看著弘曆也好啊,在這晃什麼晃?還好,有兩個太醫在盯著弘曆…
九阿哥還沒腹議完,就見其木格飛快的抓過老十麵前剛剛寫好的一份告示,轉身回到弘曆的病榻前,從弘曆的枕頭旁拿起一個章“啪”就蓋了下去“弘曆,待會兒外麵那麼多的告示可都得我來蓋呢,手肯定會酸死了,你醒過來,讓額娘省省力氣好不好…”
文盲皇後原來是以這種形式發光發熱的啊…
九阿哥還沒感歎完,心中突然覺得不妙,趕緊走到正在疾書的老十身邊,小聲道:“皇上,皇後蓋的玉璽?”
老十邊寫邊道:“不是,是她的皇後印。”
九阿哥鬆了口氣,心想,看來老十還沒急暈頭,要知道玉璽可隻能皇帝用的,不想,老十又接了句,“她的印就在正房裏放著,拿著方便,不耽擱時間。”
九阿哥還能幹嘛,隻能慶幸弘曆給搬到儲秀宮來了,然後便提醒老十,外麵有那麼多人在寫呢,一人寫一張也差不多了,可以不用再繼續寫了,不想老十卻說,多寫些,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發去,一定要讓最最廣大的群眾知曉這事…
九阿哥一聽,也沒反對,隻是心想,侍衛肯定不夠用了,忙給老十說,他再去安排些人手。
誰知老十卻說不用,說剛進來探視的阿茹娜已經回什刹海的老宅去安排人手了,“朕叫她順便派人知會九嫂和莊親王福晉了。”
九阿哥頭還沒點完,又聽到其木格此對弘曆道:“弘曆,你快醒來吧,你若再不聽話,還在那睡著,今兒大夥抄了多少張,我一定讓你如數再抄一遍!”
九阿哥正想說其木格邏輯有問題,卻聽弘豐頭也不抬的接話道:“四弟,你睡著,我想幫你抄也沒法子啊,你在睡夢裏一個人抄,多累啊,還是趕緊醒來吧…”
弘暄也是手沒停,隻動嘴,“四弟,你還欠我錢呢,快起來掙錢還我!”
安安則道:“四弟,你可是也要當哥哥的人了呢,別這麼賴皮好不好…”
老十則說:“這麼吵都吵不醒你,你小子是不是裝睡啊…”
九阿哥鼻子一酸,眼睛又紅了,“弘曆,你哼聲痛也行啊…”
九阿哥還沒抹去眼淚,就聽太監來報告說,宗學的學子們跑步趕到了。
九阿哥一聽,心想,宗學若滿員的話,那可得6、7百人呢,儲秀宮的院子怕是塞不下吧?正想主動說他去安排地方,卻聽老十道:“弘暄,拿上你的太子印,趕緊去午門。”
九阿哥方知曉,宗室學子是給安排在午門附近的廣場上了,而很明顯,弘暄的太子印應該也早早的給拿過來了。
九阿哥心想,看來自己可以在這屋裏多守弘曆一會兒了,九阿哥正待去問問太醫弘曆的病情發展,卻聽走出房間的弘暄在外麵問,“你手上拿的什麼?”
一聲音響起:“內閣大學士們…”
“啊!”九阿哥當即一聲尖叫,嚇得正在抄寫的人都手一抖,得,這份告示得作廢了…
還好,其木格下一秒就開口了,“告訴大家,花了就花了,隻需將花了的字重寫就是!”都這時候了,還講究什麼卷麵整潔啊…
而老十則先看了眼弘曆,嘀咕道:“就這樣都沒給嚇醒,真是的…”然後才問九阿哥,“九哥,怎麼了?”
九阿哥訕訕道:“原本是來找皇上蓋玉璽的,誰想竟然給忘了…”
九阿哥終於承認,原來自己也沒淡定到哪兒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