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抬了抬眉,“怎麼,你大哥擔心不能按時趕到午門去?”
弘曆嗬嗬笑道:“不是,是三哥不想見皇阿瑪和皇額娘抱著姐姐哭鼻子,三哥說了,皇阿瑪要哭可得趕緊,待會兒命婦們進來了,皇阿瑪可就沒機會哭了…”
老十翻了個白眼,衝其木格道:“其木格,這次你給朕生四個閨女得了,阿哥就算了,太討打了。”
其木格懶得搭理老十的瘋言瘋語,見早點端上來了,便招呼大家吃飯,“別耽擱時間了,趕緊吃,吃完了好去看安安,爺,再耽擱下去,你早朝可就得遲到了。”
弘曆搖搖頭,“你們還沒吃早飯啊?我在阿哥所都填了肚子了,那我先去看姐姐了,你們快點兒。”
老十見弘曆跑了,一邊抓了個饅頭,一邊氣憤道:“弘曆這臭小子太可氣了!”
其木格則喝了一口粥,道:“沒覺得他又犯錯了啊?”
老十惱怒道:“爺本來是要高高興興嫁閨女的!這小子居然提醒爺該哭!”
其木格塞了口包子,道:“你少在那汙蔑弘曆,他什麼時候說你該哭了!”
老十恨聲道:“爺會哭,哼,笑話!”
的確,老十和其木格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早餐,跑去見安安的時候,真的沒哭,兩人都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老十還對梳妝嬤嬤交代了兩句,要求注意保護安安的頭發,別將安安的頭皮扯疼了。
安安則是一臉的害羞,隻是笑著,沒怎麼說話。
然後,老十在叮囑安安多吃幾個雞蛋後,---滿人習俗是新娘上轎後,在同房前不能下地,所以,新娘一般都會選擇不吃不喝,以免屆時內急,但餓一天又太過了些,所以大多會選擇吃兩雞蛋充饑---便上朝去了,沒和弘豐打上照麵。
因此,弘豐趕來後,很是不信老十沒哭,弘曆隻好道:“皇額娘的眼睛像哭過的嘛?”
哪知弘豐卻說,“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是皇額娘哭了,而皇阿瑪沒哭,但是,姐姐出嫁例外,姐姐可是皇阿瑪的心尖尖上的肉呢…”
太和殿的老十莫名覺得耳朵熱烘烘的,心想,誰在說我壞話啊?這念頭還沒閃完,就有一禦史出列了,說老十穿的衣服於例不符。
老十當下沒好氣道:“朕又沒光著膀子來上朝,你有什麼瞧不順眼的,大清律例裏有規定說今兒這日子,朕不能穿吉服上朝的嘛?有,你就給朕找出來,朕立馬改,還升你的官,沒有,你就閉上嘴巴,明兒將辭呈交上來。”
禦史傻眼了,條列隻規定了皇帝什麼時候該穿吉服,但並沒明確說除了這些日子就不能在早朝時分穿吉服…
九阿哥瞪了吃癟的禦史一眼,站了出來,恭喜老十今天嫁女,本來九阿哥是打算早朝一開始就帶頭恭喜老十的,但沒想到卻被那不長眼的禦史搶了先。
在九阿哥的帶領下,太和殿上恭喜老十的聲音便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而大臣們也都不是那不長眼的,一個個都沒拖遝,隻撿了那重要的言簡意賅的給老十彙報了一下,因此,早朝散得分外的早。
不過,老十並沒回養心殿處理政務,而是在太和殿親自監督太監們布置宴會會場,讓九阿哥很是不解,老十卻道:“雖然說的是額駙尚公主,但是,安安從今兒起還是成了棟鄂家的人了,棟鄂家是不敢給安安臉色看,但是,朕卻希望棟鄂家在敬安安的時候,也能真心的疼安安,這招待親家的宴席自然得用心啊。”
九阿哥楞了楞,方道:“皇上提醒的是。”心想,回去就叫自己老婆和富察夫人搞好關係。
太和殿的宴會按時順利的舉行了,女方代表是老十的一幫兄弟,安安的一幫兄弟,和宗室的十多個王爺,男方則是棟鄂家族拿得出手的長者,宴會氣氛進行得很好,老十的一幫兄弟沒人陰陽怪氣,主要是老十沒給他們機會,他們的任務隻是吃,所有發言全交給老十、弘暄和弘豐了,---老十生怕弘曆不會說話,破壞了婚宴氣氛,將弘曆都從發言隊伍中給剔除了,可見提防人有意或無意搞破壞提防的有多厲害…
不過,被勒令不準發言的弘曆卻總覺得怪怪的,心想,十四叔瞅自己的眼神怎麼那麼那麼深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