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弘曆咬牙再次忍住了,他打算給弘參一個私下解釋的機會,如果說得不對,日後他是堅決不會再聽弘參的話了。
而商人們送完禮後,便將海貿對他們的重要性很誇張的講了,又對朝廷表了忠心,說絕不偷稅漏稅,還會急朝廷所急,想朝廷所想,雲雲。
大約等他們說了兩刻鍾,九阿哥才給了句話,叫他們要相信朝廷,朝廷的每一項舉措都是在造福人民,然後便端茶送客,讓廣東福建兩地的商人依舊沒底,但九阿哥畢竟收了禮,隻能往好處想了,當然也希望京裏的遊說團能得到句準話。
等會客廳隻剩下自己人後,弘曆便搶先發聲了,“九伯,你又不缺錢,幹嘛還受賄?還有,二哥,幹嘛要幫我收下禮,我雖然還欠著帳,但這些不義之財我不要!”
九阿哥白了弘曆一眼,“你問問弘參,他收錢沒?”
弘曆立馬轉向弘參,見弘參點點頭,弘曆生氣了,“為什麼?二哥你還沒當官呢就開始貪了?”
弘參歎氣道:“四弟,我們如果不收,這幫人心裏就沒底,會更加的惶惶不可終日。”
弘曆叫道:“這麼說你還收得有理了?他們還得感謝你了?哪有這道理,明明就是黑白顛倒嘛!”
弘參道:“這的確不對,但要將這風氣給改過來,並不是一年兩年的事。”
弘曆還是很生氣道:“就是因為大家都這麼想,所以這風氣才一直改不過來。”
弘參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所以啊…”說到這,弘參看了眼九阿哥,九阿哥笑道:“有話直說。”
弘參忙笑道:“我打算回京後就將這些禮物交給朝廷,但是,又怕惹得各級官員怨聲載道,所以還沒想好該如何行事,但請九伯教我。”
弘曆急忙熱切的看向九阿哥,九阿哥卻沉吟道:“回京再說吧,一切都得從長計議。”
弘曆不大滿意,小聲嘀咕道:“大哥喜歡說從長計議,九伯也喜歡說從長計議,真是的。”
弘參道:“你還想一口吃個大胖子啊?飯要一口一口吃,吃急了會嗆死人的。”
弘曆氣呼呼道:“我寧願被嗆死,也不願被氣死。”
弘參忙道:“好了,好了,別氣了,我答應你,就算回京後一時定不了什麼章程治貪腐,我也會將這些禮物全捐給慈善會,對了,就指定給朝廷的驛站,讓他們試著開展民間送信業務,隻象征性的收點錢,不夠的,由我捐的貼補,這樣,先在江南和京城沿線搞,畢竟來往於江南和京城之間的人最多,在偏遠的地方,路也不是那麼難走。”
弘曆一聽,感覺稍微舒服了些,但卻道:“那我就指定貼補免費送民告官狀紙。”
弘參無語,道:“你還不如貼補給各地的秀才,叫他們每年幫著給村民宣讀朝廷的稅收政策呢。”
弘曆拍掌道:“對啊,這是個好辦法,但如果地方官威脅秀才們怎麼辦?嗯,還是叫禦史去地方轉悠,由他們給老百姓說朝廷的政策,日後隻要和他們說的政策不一樣,老百姓可以不理那些黑心縣官!”說到這,弘曆又疑惑了,“可禦史本來就拿了朝廷俸祿的,怎麼還能貼補給他們呢?”
弘參笑道:“既然有了思路,咱們就慢慢朝這上麵想吧,總會有法子的。”
九阿哥也笑道:“是啊,看來這法子也不難想嘛,哈哈。”
卻聽弘曆問道:“九伯,那你收的禮物呢?”
九阿哥斂了笑,道:“不告訴你,來啊,請南洋商人們進來。”
好奇的弘曆隻好再度閉緊了嘴巴,等南洋商人送完禮後,便不住的期盼南洋商人趕緊走,卻不想九阿哥和南洋商人卻談得很投契,竟然談了一個時辰,讓弘曆很是鬱悶。
等南洋商人走後,弘參問道:“九伯,你是打算和他們聯手?”
九阿哥冷笑道:“難道爺還要幫著廣東和福建那幫兔崽子賺銀子不成?”
弘曆則茫然道:“沒聽九伯說要和他們聯手做生意啊?”
弘參拍了拍弘曆的肩膀,道:“四弟,所以不是叫你多學點談話的藝術嘛…”
弘曆癟癟嘴,卻笑著對九阿哥道:“九伯,我能入股不?我還欠著銀子呢。”
九阿哥笑道:“那你哪有本錢入股啊?要不拿這些禮物折成銀子?”
弘曆不做聲了,鬱悶的看了看禮單,對九阿哥道:“九伯,我富貴不能淫!”
弘參在一旁忍俊不住,道:“四弟,你還真是不受誘惑啊。”
弘曆心想,你們要再多說一句,我就立場動搖了,因此,急忙轉移了話題, “九伯,該見菲德利斯了。”
九阿哥一下黑了臉,弘曆見狀,忙道:“九伯,人家才買了國債呢,不見不好。”
九阿哥良久才吐了個字,“傳。”
弘曆小聲糾正道:“九伯,該是請。”
這次不是弘參瞪他了,改九阿哥了,可憐的弘曆隻好再次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