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這才緩和了語氣,“安安,你大伯二伯如今不也被圈著,你覺得他們受了什麼苦啊,吃穿用那樣差了?尋常人家沒準還羨慕得不得了呢!你阿瑪就算被圈了,也沒什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過日子就得朝低了比,和高的較勁,隻能讓自己受累。”
安安聽得很是無語,“那又何必叫我們走。”
其木格道:“因為弘參他們的抱負肯定是施展不了了,所以不如換個地方,至少能重頭再來。”
安安點點頭,“我知道了,額娘,我會權衡的,不會去做以卵擊石的事。”
其木格道:“安安,答應額娘,熄了這心思。”
見安安固執的不點頭,其木格隻好道:“額娘也答應你,我們會創造一切條件去和你們團聚。”
安安還是沒應允,其木格無奈道:“安安,說實話,咱們這一別,也許今生就再也沒機會相見了,答應額娘,別讓額娘為你擔心好不好?你若活得太累,阿瑪額娘會心疼的。”
安安一下又哭了起來。
其木格也是滿腮的淚痕,“就算我們不能再相見,隻好知道彼此都在認真的活著,那就夠了,是不是?安安,別讓我們下輩子都一直揪著一顆心。”
安安緩緩的點了點頭,哽咽道,“額娘,我答應你,我們會好好的活著的。”
其木格捧起安安的臉,擦去她臉上的淚痕,道:“到了莊子上約束著弘參他們,不能讓他們跑遠了,得了壞信就趕緊朝天津走,千萬別管京裏亂七八糟的消息。”
安安點頭道:“額娘,你一定要讓大弟也好好的活著。”
其木格強笑道:“我們都會好好的。”
母女倆大年初一就流淚眼對著流淚眼,但沒哭夠就得將眼淚吞回去,因為不能讓旁人瞧出端倪來。
因此,其木格和安安都是又淨了臉後才出現在眾人麵前的。
三胞胎聽說要去農莊派發紅包,都沒異議,隻是弘曆嚷嚷著趕緊出發,以便快去快回,免得耽擱下午的拜年活動。
所以,在弘曆的帶動下,三胞胎走得很快也很瀟灑,沒人扭頭回望,所以都沒人發現其木格仰頭看天,強壓著淚不要流出來。
而安安在走出院子時也隻是頓了頓,不敢回頭…
其木格本來身子就不舒服,這心情再一悲傷,就更難受了,所以,當報喜的太監第一次趕來時,其木格正臥在床上,蒙著被子,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嘴…
短短幾個時辰中經曆了大悲大喜的其木格思維幾乎完全停頓了,猜不出視權力為生命的康熙為什麼會來了這麼一出,隻能認為康熙大概是被堯舜穿越了…
回過神來的其木格在重賞了送信人後,趕緊爬了起來,連臉都沒來得及洗,就立馬叫來心腹,得趕緊去通知安安啊。
而安安此時正咬牙瞪著大嘴巴傅清,心中著實著惱,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安安為什麼會遇到傅清呢?
因為安安和三胞胎此時已經離開了莊子,在山林中“追”野兔…
為什麼安安和三胞胎會打獵去了呢?因為他們還沒出京,就在城裏碰到了弘政。
聽說安安他們去給莊戶發紅包,昨兒被九阿哥交了底的弘政立馬明白了,索性便跟著安安他們一起走了,免得逃亡時還得四處找人。
弘政加入後,瞅準時機和安安交換了一下意見,安安沒料到九阿哥會安排弘政跟他們一起走,驚訝之於便勸弘政別摻和,叫他將九阿哥給的接頭暗號以及接頭地點交出來就行。
弘政卻笑著說,他正好借機去娶克裏蒂絲,說來還算安安他們幫他的忙了…
安安也不是個扭捏的,見弘政的確沒勉強的意味,便沒再多勸,而是和弘政開始悄悄商量逃亡路線。
因此,在莊子裏,三胞胎便代表老十給莊戶發過年紅包,安安和弘政則在邊上交頭接耳的悄悄謀劃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安安和弘政都有些坐不住了,弘政便建議,幹脆提前行動吧,打獵去,朝遠走,如果沒事,也好找托詞,如果出事了,在山崗中總比在官道上安全。
安安覺得有道理,便吆喝著三胞胎出發打獵,留下一護院在莊子裏等候消息。
當然,當時還遭到了弘曆的反對,弘曆可是盼望著趕緊去給人拜年收壓歲錢的。
弘參和弘豐也覺得大年初一就去殺生怕是不大好,所以都不怎麼積極。
還是弘政哭喪著臉,說自己鬱悶,說丟了爵後生活沒了意思,說自己不想回京,惹得三胞胎同情心頓起,一群人這才朝山上進發。
不想,才離開莊子,這獵還沒打上,迎麵就撞見了一路人馬,不巧的是,還有認識的,那該死的大嘴巴!
安安簡直是欲哭無淚,這行蹤還沒藏呢就暴露了,這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