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烏爾錦噶喇普郡王病逝對康熙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雖然阿巴亥的地理位置很重要,連接著漠北和漠南,但歸順朝廷已久,生不起什麼大浪,而且阿巴亥的奶粉子貌似前景光明,整個部落從上到下對生活都充滿了美好的憧憬,沒人會想搞破壞。
因此,康熙隻是簡單的命理藩院擬定訃告,表彰烏爾錦噶喇普郡王一生的功績,誇獎其對朝廷的忠誠,然後再感歎兩句天妒英才,不勝惋惜,最後則任命其木格的大哥巴特瑪袞楚克為新一代郡王,教導其木格的大哥要繼承其父遺願,為大清貢獻畢生的精力…整個事情辦理得有條不紊,嚴格遵守了以往的慣例。
而老十在京的府邸也是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其實徐公公還是做了相應的部署的,不僅取消了府裏下人在此期間的婚嫁迎娶,而且還委婉的告誡大家注意著裝,然後還親自跑到庫房,將一大堆可能用得上的儀程全理了出來,自然也不忘叮囑喂馬人加緊給馬匹做身體檢查,然後便靜等呂宋島的來信。
從康熙的處置中,大夥瞧不出什麼端倪,而徐公公在老十的宅子裏也謹遵一個“穩”字,沒給人落下什麼話柄,因此,一幫皇子便沒再跟進此事,繼續開拓各自的新勢力範圍去了。
九阿哥給老十寫完信後,便如沒事人一樣,就算是他的老丈人死了,九阿哥也得用辣椒水來刺激淚腺,何況還是老十的老丈人?
九阿哥拎得清,但卻有人犯起了糊塗。
十四得了消息後,又找了個借口跑回來見康熙了,在乾清宮速戰速決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老十府,聽說儀程怎麼個送法還得等老十的指示,便又立即調轉馬頭直奔九阿哥的錢莊。
不想,錢莊裏,五阿哥也在。
九阿哥辛辛苦苦的從漠北奔波到呂宋,結果卻換來了兩個副職,是可忍孰不可忍,雖然不敢和康熙直接叫板,但九阿哥卻沒去理藩院打過一次照麵,繼續在錢莊裏憋著氣打理自己的私家業務,雖說自己當老板就是心情爽,但九阿哥卻沒個好心情,給康熙打的兩份工可都傾注了九阿哥不少的精力,結果卻沒一個能有始有終,九阿哥能笑得出來才怪。
九阿哥的心理其實很矛盾,說不管吧,又放心不下,說管吧,又咽不下那口氣,很是糾結。
好在五阿哥很能體諒人,每日都會跑到九阿哥的辦公室來,這給九阿哥搬了個台階,總不能將五阿哥趕出去吧?而且五阿哥親自來問,難道九阿哥能不知無不言?九阿哥敢撂挑子,宜妃頭一個就饒不了他。
這哥倆,一個想交出任務,一個想接受任務,奈何中間橫了個不知所謂的爹,都是苦命人啊…
因此當十四趕到時,兩苦命人正在認真嚴肅的討論著某一細節…
見了十四,這哥倆便暫停了公務,與十四嘮起了嗑,問了問十四的身體,又關心了一下大炮改良的進展,還問了問西山的風景…十四有些發急,待會兒還得返回西山火器營呢,沒時間耽擱,於是便皺著眉,將欲言又止的表情誇張了又誇張,終於讓五阿哥回過味來。
等五阿哥走後,十四便激動的抓住九阿哥,道:“九哥,烏爾錦噶喇普郡王沒了。”
九阿哥無語,白了十四一眼,心想,關你什麼事啊?
十四見九阿哥沒理他,急著又重複了一道:“九哥,烏爾錦噶喇普郡王沒了。”
九阿哥吧唧道:“又不是完顏侍郎沒了。”九阿哥的話很明白,提醒十四,完顏侍郎才是他的泰山大人。
十四不耐煩道:“九哥,你猜,阿茹娜會不會回阿巴亥吊唁?”
九阿哥搖頭道:“不清楚。”
十四歎了口氣,“阿茹娜真是命苦,才沒了丈夫,阿瑪又緊跟著沒了,孤兒寡母的…”
九阿哥沒做聲,慢慢品著茶,頗有耐心的等十四扮演完祥林嫂後,才道:“你巴巴的找我來就是為說這個?告訴我阿茹娜可憐?”
十四見九阿哥絲毫不體諒自己的心情,鬱悶道:“九哥,你說十嫂會不會回蒙古奔喪?”
九阿哥還是搖頭,“不知道。”
十四急得跺了一下腳,“九哥,你別陰陽怪氣的。”
九阿哥攤開雙手,很是無辜的說:“我隻是說實話而已,真不知道,不過,按常理應該不會吧。”
十四忍住氣,道:“九哥,借我個人,幫我去送封信。”
十四還沒開府,手裏的人都是明麵上的,派到哪兒都有記載,上次可以借口幫弘暄將親兵派了出去,但這次弘暄也跑了,十四實在找不出什麼像樣的借口往阿巴亥派人,隻好求助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