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恨不得抽自己一大耳光,看來真是被大炮弄暈了頭,吃錯藥了才來找九阿哥打探阿茹娜的消息,於是也懶得顧及禮儀,直接拍屁股走人,還不忘叮囑:“別給十嫂提這事。”
九阿哥頭還沒搖完,又見十四衝了回來,“九哥,見了十哥,問問他洋人的大炮是不是都比咱們的輕?如果有重的,讓他再搞一門回來。”
十四有些鬱悶,大炮倒是越造越重,但質量卻不敢恭維,想學學洋人,減輕重量吧,一幫工匠幹脆連門都摸不著了,十四隻得一邊繼續叫人加重大炮,一邊挑了幾個機靈的,躲在角落裏尋思如何減負…
科研停滯不前已經夠十四頭疼的了,還得精打細算,廢物利用、以節省經費,望著財大氣粗的九阿哥,十四是又氣又羨慕…
而呂宋,安安也是又急又羨慕的看著弘暄,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但其木格卻堅定的拒絕老十攜帶安安出席,就算老十幫著說話,建議安安女扮男裝也未果。
弘暄對其木格道,“額娘,咱們滿人沒那麼多講究,何必非要拘著安安,這大會她可出了不少力呢。”
被老十硬拖著扮黑臉的其木格其實也鬱悶得不得了,明明是老十堅決不同意安安出席,明明是自己提議安安可裝扮成男孩子,結果壞人卻由自己來當了,當下瞪了老十一眼,才對弘暄道:“萬一被有心人盯上了怎麼辦?”
弘暄小聲道:“要盯也該盯我啊…”
這話昨晚其木格也問過老十,老十當場就滿不在意的道:“你還想將弘暄養在內宅啊?”
但眼下照搬老十的原話很不符合語境,其木格隻好道:“誰讓你早晚都要出麵打理府務…”
於是,老十愛莫能助的帶著弘暄無奈的走了,留下一臉哀怨的安安,和懊惱不已的其木格,老十不就誇了自己兩句越來越漂亮了嘛,自己怎麼就糊裏糊塗的答應他了呢…
相對於一晚上情緒不高的其木格和安安,老十和弘暄的遺憾也不少。
當老十和弘暄出現在大帳內時,眾人不等介紹,就紛紛上前參差不齊的行禮請安,廣東商人下跪請安,洋商則是單膝下跪表示尊敬,亂哄哄的一片…
等大家站定後,老十才清了清喉嚨說了幾句簡單的歡迎詞,當然不能落下康熙的支持,首先就衝著遙遠的西北方感謝康熙,然後又著重渲染了康熙的親筆題詞,引得眾人一陣激動,沒想到開場就如此震撼,廣東商人立馬又衝著西北方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而洋人則互相對視一眼後,來了個口頭感謝,沒再動腳,主要是不習慣衝空氣屈膝下跪。
老十瞧在眼裏,記在心上,並沒說什麼,而是繼續按預定章程行事,等大家感謝完康熙後,便將弘暄這個項目負責人推了出來,廣東商人倒沒什麼反應,畢竟弘暄在前山寨的慈善事業搞得小有名氣,因此並沒覺得受到了漠視;而洋人則有點小小的騷動,覺得東方人太奇怪了,這麼嚴肅的事情怎麼交給一個小孩子負責…
弘暄冷眼看了看眾人的表情,沒發表演說,隻是吩咐開席…
整個宴會就是個海鮮宴,好在與會者基本上不是長在海邊就是在海上討生活的,倒沒什麼不適應,反而是老十有些不適,倒不是指飯菜,而是對洋人的行事做派。
宴會一開始,老十的祝酒詞才說完,一荷蘭商人就大咧咧的獻禮了,說是能見到老十是他萬分的榮幸,小小薄禮,不成敬意,請老十笑納。
荷蘭商人一開頭,其他洋人便紛紛跟上,一個個捧著盒子明目張膽的行賄了,連受澳門總督所托打算私下賄賂老十的葡萄牙商人也提前送禮了…
如此一來,廣東商人也隻好隨大流,但人家的話可好聽多了,感謝老十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對外交流的機會…
看著一盒盒的珠寶,老十和弘暄都很鬱悶,怎麼還真和熱河巡獵一樣了,但問題是康熙可以大咧咧的接受蒙古人的禮物,那代表的是蒙古人對朝廷的歸順,老十卻不能滿不在乎的笑納啊,除非不怕康熙的雷霆之怒…
老十雖不愛財,但一想著原本可以給其木格顯擺的珠寶全得送進康熙的小金庫裏,更不待見洋人了,本來還想說幾句安撫的話,讓他們少安毋躁,告訴他們朝廷目前還沒打算禁海,也幹脆省了,怏怏的埋頭吃魚…
第二日,當弘暄進行個別會談時,才知道那個荷蘭商人是新來的首代,對大清的規矩一知半解,老十知曉後,來了個借題發揮,指責弘暄工作不到位,竟然邀請新來的家夥,活脫脫的後爹樣…
而隱忍的九阿哥則當了回親爹,不僅按時出了京,還順帶捎上了弘政,說是要讓弘政多向弘暄學習,康熙一聽,倒沒怎麼反對,不過卻問道:“這一路上都是海路,弘政能受得了嗎?”因趕時間,九阿哥雖然不喜坐船,但還是得從天津港口出發,故此康熙方有此問。
這讓九阿哥很受用,看來康熙對弘政也不是不聞不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