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不想再耽擱下去,便雙手拎起弘相的胳膊,往上一提,將之與自己平視,笑道:“這下記住十叔沒?”
弘相點點頭,“記住了,記住了。”
老十放下弘相,再次瞪了弘政一眼,又如法炮製的拎起弘蟑,說道:“就算你們不認得十叔,十叔卻會認得你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弘蟑嚎啕大哭起來,“哇,哇…”
老十忙放下弘蟑,皺著眉頭道:“你哭什麼啊?”
弘蟑不做聲,隻顧大哭,老十覺得這孩子太不可愛了,自己這長相又不嚇人,怎麼還沒湊近自己的臉,這家夥就像著了魔似的亂嚎呢,但還是耐著性子哄了兩聲,見沒效果,便對已經在安慰哭泣的小屁孩的弘政道:“眼下還不知道先生會布置什麼作業,你就先帶好弟弟們。”然後便拍拍屁股走了,將一片哭聲丟在腦後。
出了九阿哥府後,老十見天色還早,便去了戶部,與四阿哥打了會兒錢糧官司,還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便到了下衙時間,老十也不耽擱四阿哥回家吃飯,留下話說明天繼續,便轉道去了吏部大門,剛剛好接到了下班的八阿哥。
雖然九阿哥不在,但這兩人還是跑去照顧九阿哥陶然居的生意,在包間裏細細品嚐了許久的美味。
不過,等到華燈初上,老十和八阿哥出得酒樓時,兩人身上一絲酒味也沒有。
因此,當其木格見著清醒的老十時,還楞了一下,湊近老十,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猶自不敢相信:“爺,今晚沒喝酒啊?看來這醒酒湯是白備了。”
老十道:“誰規定吃飯就得喝酒啊,給爺上茶。”
其木格忙親手倒好茶,遞給老十,“爺,我去見過八嫂了,剛起了個頭,八嫂就打斷了我的話,說她不是那糊塗之人,叫我別管外麵那些嚼舌的。”
老十品了口茶,道:“瞧八嫂的樣子,不似作偽?”
其木格搖搖頭,“不像,八嫂還說,外麵的人想離間我們兩家,這伎倆她還看得出來。”
老十點點頭,“八嫂一向是直腸子,她若這麼說,想來不會是假的了。其木格,你說八嫂這人不錯,怎麼就懷不上孩子呢?”
其木格歎了口氣,道:“哪有人生事事都如意的,爺,咱們還是操心自己吧,怎麼才能將弘暄接走啊?”不是不想操心,可無奈自己不是專治不孕不育的婦科醫生啊!
老十摸了摸額頭,道:“不知道,見機行事吧,反正得再好生與皇阿瑪說道說道。對了,其木格,叫你派人去廣州問問九哥的掌櫃關於阿片的事,你問了沒?”
其木格一聽,忙道:“問了,說是與他們無關,不是九哥做的。我就說嘛,九哥這幾年從洋人手裏進了許多呢絨,在想法加工羊毛呢,怎麼會去做那傷天害理的生意。肯定是滿丕被人收買了,九哥府裏出了叛徒,爺,你一定要給九哥敲敲邊鼓,告訴他,一定得好好清理門戶,不能輕饒了滿丕!”
在其木格眼裏,為鴉片保駕護航的滿丕簡直是萬死也不足以抵罪!
老十沒做聲,試探道:“阿片也不見得就有那麼大的危害…”
其木格一臉的嚴肅,“爺,你一定得信我,阿片可是禍國殃民的東西,若咱們去呂宋前,皇阿瑪沒下明令禁阿片,你一定要請九哥在皇阿瑪麵前繼續進言。”
其木格還是比較樂觀的,康熙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九阿哥在雍正上台前,對某些政策還是應該有一定的影響力的。
老十徹底不做聲了…
而其木格猶在絮叨著:“爺,你的話,九哥一定會聽的,你和九哥那可是過命的交情…”
不想,第二日一早,老十與九阿哥的交情便被蒙上了一層灰…
弘蟑雙臂被老十拉脫臼了。大夥起初見他哭,以為是不習慣老十這般親近的方式,隻知道不停的瞎哄,好容易才讓他止住了哭聲,可晚上給他脫衣時,他又哭天喊地的嚎了起來,嬤嬤這才發覺弘蟑的手,好似不對,趕緊回了九福晉,九福晉遂連夜派人去請的太醫…
吃早飯時,老十兩口子才得到信,老十當時就傻了,對拿眼瞪他的其木格道:“爺怎麼知道他胳膊那麼不經拉,弘相比他小,都沒事,聿兒他們也沒被爺少拉過,不也沒脫過臼嘛,爺怎麼知道…”老十本還想說,他怎麼光哭不喊疼啊,但卻被一起吃早餐的弘暄給打斷了,隻聽弘暄哀嚎道:“阿瑪,你以為人人都像我們兄弟似的,任你揉捏啊…”
老十沒心思收拾弘暄,心想,這下好了,在眾人眼裏,自己肯定是專門跑到九哥府裏搞報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