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剛回府,就聽其木格講,四阿哥派人送來了個方子,也沒交代清楚,不知是幹什麼用的。
老十剛經曆了與九阿哥的離愁,心緒不佳,也不想與其木格多做解釋,隻叫她放進包裹裏就是。
其木格伺候著老十喝了點醒酒湯,才說道:“爺,嫣紅她們還等著給爺踐行呢,你看…”
老十揮揮手,“免了,爺今天沒精神見她們,明早再說吧,反正到時候她們也會跟著去,有什麼好話別的。”
前麵的話倒沒什麼,後麵的話卻讓其木格楞住了,“爺,她們也跟去呂宋?”
老十詫異的看著其木格,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怎麼能將她們留在京裏?到時候爺不回來,她們怎麼活?娘家也不會待見她們。”
其木格本以為從此以後與老十雙宿雙棲,不想還得帶著這三個惱人的小妾,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老十見其木格臉色不大好,便道:“那就讓環兒留下吧。”
其木格還試圖勸說一二,老十卻拉住其木格的手,低聲道:“其木格,你就應了爺吧。”
看著老十期盼的眼神,其木格將拒絕的話生生咽了下去,強笑道:“嗯,我知道了。”
老十欣慰的笑了笑,便盯著窗子出神,“其木格,這說話間就要走了,爺還真有些舍不得。”
其木格依偎進老十懷裏,勸慰道:“爺,八旗進關的時候肯定也舍不得關外,如今不也將京城當家了嘛,到了呂宋,咱們會習慣的。”
老十一夜未眠,其木格本想叮囑老十幾句路邊的野花不要采的,不想受老十滿腔離愁的影響,也多愁善感的想著自己與蒙古家人這輩子是否還有相見的一天,陪著老十傷感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老十沒去早朝,受了弘暄的大禮後,又去看望了安安,然後便在家給嫣紅她們開了個會,表態她們將與其木格一起去前山寨,最後才在其木格和喜上眉梢的小妾們的護送下,出了二門,打馬進宮辭行。
早朝還沒散,老十便徑直去了慈寧宮,很是規矩的給太後磕了三個響頭,太後笑眯眯的叮囑了他幾句,便將他打發了。
然後老十又去給宜妃辭行,宜妃也沒什麼特別的交代。
接著老十又到永壽宮外轉了轉,永壽宮雖然自老十額娘去世後就沒主位入住,但側院卻住著一些貴人,礙於禮節,老十也隻能在宮外瞧瞧。
最後老十才踱步到了乾清宮,向康熙辭行。
康熙再次敲打了老十一番,老十規規矩矩的聽完訓話,說道:“兒子出京後,不能晨昏定省,還請皇阿瑪多保重龍體,祝皇阿瑪健康長壽。”
康熙不在意道:“想朕多活幾年,你就少給朕惹事!”
老十沒為自己叫屈,而是誠懇的承認著錯誤,“兒子不孝。”
康熙揮揮手,“別光嘴上說的好聽,一轉身就丟在腦後。”
老十張了張口,心想,自己注定是要不孝了,便噙著淚給康熙來個三跪九叩。
康熙正事很多,沒功夫和老十依依惜別,頭也不抬的道:“時候不早了,別耽誤了時辰,趕緊出宮起程吧。”
老十裝作不經意的擦了擦眼角,慢慢的退了出來,還不忘對自己跪了多年的院子深情的看上最後一眼,也是,沒了老十,這院子以後該多寂寞啊!
剛出宮門,老十便見著在宮門外候著的九阿哥,兩人默默的打馬前行,一直到出了城門,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直到來到了十裏長亭,兩人才下得馬來,準備好好飲上一杯離別酒,不想卻被其木格破壞了氣氛,至少九阿哥是這麼認為的。
其木格早早就坐著馬車,守在城門外的十裏長亭處,想再好好與老十做一番話別,不想卻遇上了九阿哥這麼個電燈泡。
於是,在九阿哥和其木格互相埋怨的眼神中,老十爽快的幹了三大杯,“其木格,趕緊上馬車呆著,外麵冷;九哥,多多保重!”
其木格呆呆的沒說話,九阿哥則淚光閃爍,低啞道:“十弟,保重!”
望著老十漸漸遠去的背影,九阿哥低頭抹了抹眼角,抬起頭後,便用那雙紅紅的丹鳳眼白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心想,我還沒給老十一個臨別擁抱呢,我找誰抱怨去,於是,忿忿的其木格便不客氣的回敬了九阿哥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