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與四阿哥說笑的十四見了書房裏躲閃不及的三個小蘿卜頭,不由楞了楞,“弘春,這時節你們怎麼在這?”
微皺眉頭的四阿哥在見到弘時的身影後,眼神也變得越發冷峻。
弘春戰戰兢兢的請安道:“四伯吉祥,給阿瑪請安。我,我…”身子不由靠在書櫃上。
弘暄也忙請安道:“四伯吉祥,十四叔吉祥。”
弘時與弘暄同時打千,但礙於四阿哥的淫威,請安的聲音過小,像蚊子叫似的,不仔細聽壓根就聽不見。
四阿哥不悅道:“這時候你們本該在上書房小憩,怎麼跑這來了,書房是你們能隨便進的嗎?”
弘時憋紅了臉,小聲道:“兒子知錯了,請阿瑪息怒。”
十四也板著臉問道:“弘春,到底怎麼回事?”
弘春支吾了半天也沒支吾出所以然來,悄悄捅了捅站在前麵的弘暄。
弘暄張了張嘴,也沒出聲。
十四掃了眼書房,見書櫃前擺著張凳子,臉色一凜,走過去抬眼一看,不由變了神色,四下一望,沒瞧著異常,遂將弘春一把拽開,看著書櫃腳下露出的一角紙,顧不上訓斥,忙彎腰小心翼翼的拽著露出的一角,從書櫃底下拖出了一軸畫卷。
弘春嚇得忙跪倒在地,“阿瑪,不是,是,是…”
十四看著畫卷,臉色鐵青。
四阿哥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十四,信步走過去,道:“十四弟,可是什麼要緊的物件?弘時,怎麼回事?”
十四見四阿哥走近,忙故作自然的將畫卷卷好,道:“沒什麼,四哥,還是趕緊去看十三哥吧。”邊說邊將畫卷放好,然後又找出書帖,對四阿哥揚了揚。
臨出門時,十四道:“誰看守的書房?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弘春,放學後先到偏廳跪著。”
四阿哥也補充道:“弘時,放學後去佛堂跪著。”
弘春和弘時哭喪著臉,低頭不語,弘暄忙拉了拉兩人,緊跟在四阿哥和十四身後出了書房。
十四惱怒的又罵了管事太監一句,而四阿哥則吩咐太監將弘時三人送回上書房。
當晚,弘春便被罰跪了三個時辰,還不準吃飯,而弘明也在最後關頭被招供了出來,哭哭啼啼的與弘春作伴,十四的嫡福晉完顏氏和側福晉舒舒覺羅氏也被十四一頓暴吼,而管事太監也被革了職,是夜,十四便待在了書房…
而四阿哥府的佛堂中,弘時正老實的站著回話,“弘春得了把好刀,昨天放學後,就邀兒子去他家觀賞,後來我們就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就闖進書房了。”
四阿哥問道:“書房外沒人看守?”
弘時搖搖頭,“那時候沒有。”
四阿哥又接著問:“然後呢?你們進書房幹了什麼?”
弘時道:“我們玩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書櫃,掉下了卷畫,我們一時好奇,就打開看了,然後不小心在上麵留下了手印…”
四阿哥皺著眉頭略一思索,隨即泰然,肯定是三人在地上玩了泥巴,手上全是髒灰,“畫上是什麼?”
弘時道:“是個蒙古裝束的女人,弘春和弘明都沒見過,不是他們府上的。”
四阿哥喃喃道:“蒙古女人?然後呢?”
弘時繼續交代著:“我們正著慌,就聽到太監在院子裏找我們,隻好將畫放了回去。我們擔心十四叔查到是我們做的,就找弘暄幫忙,然後就帶弘暄去了。”
四阿哥很敢興趣的問道:“他可想出了什麼法子?”
弘時小聲道:“還沒想到法子,阿瑪和十四叔就來了。”
四阿哥見再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就道:“罰寫二十篇大字,今晚不準吃飯。”
鄔思道在書房裏聽到這個消息後,沉思道:“蒙古女人?沒聽探子打聽到這方麵的消息啊。”
四阿哥疑惑的問道:“莫非是哪家蒙古王公的閨女?”
鄔思道搖搖頭,“若十四爺想壯大聲勢,想拉攏的蒙古王爺位置就不能低了,可位高權重的蒙古王爺也不可能將自家閨女送給十四爺做側福晉。”
四阿哥冷冷的說道:“大魚不好拉攏,能釣到小的總聊勝於無。十四弟人長大了,心也大了。”
鄔思道想了想,說:“眼下八爺雖然收斂不少,可十四爺若想自立門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雖然目前他掌管著兵部,可十爺定不願放手。”
四阿哥斷言道:“所以他想打蒙古王公的主意也不是不可能的。眼下十四弟必不會親自出麵,叫探子留意京裏蒙古人的動靜。”
鄔思道點點頭,然後又說道:“不過瞧著十四爺府上的奴才,好似當差都不怎麼用心,書房這種地方都能讓小阿哥們接連跑進去,十四爺的手腕還差了些火候…”
得了消息的老十也正在拷問弘暄,聽弘暄說完,老十不在意的說道:“還好你四伯和十四叔及時趕到了,否則你憋半天想不出法子,沒準頭腦一熱就答應幫著背黑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