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沒接到被貶通知的老十意氣風發,依舊做出統帥的派頭,將廣州將軍管源忠的風頭搶了個精光。
滿臉笑容的老十和眾人寒暄幾句,便上馬前行,眼裏根本就沒注意到十四的怒氣,滿眼隻有沿街百姓的笑臉。
十四見沒有九阿哥的身影,有些納悶,但外麵人多嘴雜也不好多問,便按捺著性子隨著老十進了廣州將軍衙門。
賓主雙方一落座,廣州巡撫便宣布了康熙的處分決定,宣布完後還說:“聖上有旨,十阿哥不必進京交帥印,由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帶回就好。”
也就是說即使老十給康熙送了幾萬兩黃金、近二十萬兩黃銅,還上繳了幾座金礦,但康熙卻連當麵訓斥老十的意願都沒有,這讓老十很受打擊。
於是,本來還在雲端顯擺的老十一下就板起了臉,不顧眾人的挽留,謝絕了接風宴,拱了拱手就告辭而去,十四也顧不得禮節,胡亂告罪後跟著老十屁股後麵趕到了八旗會館。
接到信的其木格牽著安安和斌斌守在小院門口,一見老十,便笑著說道:“安安,斌斌,看那是誰來了?快去叫阿瑪。”
安安和斌斌歪著腦袋看著越走越近的老十,害羞的笑了笑,朝其木格身後躲了起來。
“爺,瞧你這模樣,又黑又瘦,不說孩子,就是我晃眼一看也認不出來呢。”滿心歡喜的其木格迎了上去,卻猛然發現後麵還跟著個十四,忙又打著招呼,“十四弟,快請進,我已經吩咐廚子趕緊做些家常菜,不一會兒就好了,今晚上你們哥倆好好喝兩盅。”
其實此時其木格已經恨不得拿著掃把將十四這個大燈泡趕出去,老十此番如此凶險,其木格心裏有一堆的話想和老十傾訴,可沒想到,先是勒孟帶回了個渾身無力的九阿哥,後是十四這個跟屁蟲又跟了過來,生生讓人鬱悶。
老十滿腔的火氣一見著其木格和一雙兒女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笑嗬嗬的從其木格身後抱起安安和斌斌,笑道:“你們認不出阿瑪,阿瑪不生氣,額娘若認不出阿瑪,是不是該打啊?”
許是血緣的關係,兩孩子都沒鬧,隻是饒有趣味的盯著老十瞧。
老十抱著孩子一邊朝屋裏走,一邊扭頭對其木格說:“爺的變化真那麼大?”
十四有些發愣,沒想到老十將斌斌也抱在懷裏,但因心裏憋著一股氣,便沒好氣道:“十哥,別忘了祖宗規矩。”
老十全然沒意識到十四的反常,因為一路上老十自己也在生悶氣,哪還留心到十四也是一言未發,便無所謂的笑道:“十四弟,你怎麼象小老頭啊,哪來那麼多講究。”
十四的臉色越發難看,老十逗弄著孩子,渾然不知。
進了正房,其木格忙彙報了九阿哥正在另一院子裏休息,吩咐不要人去打擾他,“九哥暈船暈得厲害,我也沒敢讓廚房給他送吃食去。”
十四一聽,忙道:“那可不行,我給他送去。”說完很沒禮貌的跑了出去。
十四走後,其木格給老十端了杯茶,笑道:“將孩子放下吧,喝點茶。洗澡水很快就好,十四弟火氣大著呢,你呆會兒記得讓著他。”
老十這才後之後覺的察覺出十四的反常,無奈的笑道:“爺知道了,一時間事情太多,竟忘了這一碴。”
然後便盯著其木格笑個不停,“這模樣好看,除了大婚那幾日,爺還是頭次見你頭上插那麼多首飾。”
其木格噌怪道:“有這麼好笑嗎,不就打扮的隆重了點嗎?”
老十嗬嗬笑著親了孩子兩口,笑著說道:“額娘這樣好看吧?”
斌斌一個勁的猛點頭,可憐的斌斌,審美觀打小就給扭曲了。
安安則笑著搖搖頭,指著自己頭上的花說:“安安,花花…”
老十跟著自己的女兒一起臭美著,“安安也漂亮,比花花還好看。”斌斌再次傻呼呼的猛點著腦袋。
安安一下高興的樂出了聲…
其木格也在一旁傻樂著,老十笑意盈盈的看著其木格,憨笑道:“你娘倆都好看,比爺夢裏還好看。”
其木格見老十雙手依舊沒放開兩孩子,便舉起茶杯,喂著老十喝了口茶,兩口子正含情脈脈的笑著,就聽得九阿哥在隔壁院子淒厲的叫著:“十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