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如今老十和十福晉鬧起了分居,這是不諍的事實,香山、廣州的政府官員和家屬都一致裁定十福晉是個妒婦加悍婦,至於蕩婦則打了個問號。民間的老學究也顫顫巍巍摸著白胡子,搖頭歎息世風不古。
蔣先生知曉後,立即趕到較場,將老十找了出來,正色告訴老十得抓緊時間辟謠,不能任由謠言發展,否則對老十和其木格都極為不利。
老十一聽,心裏也著急起來,說其木格是妒婦倒還罷了,反正有八福晉在前麵撐著,其木格還不算最最打眼,可若傳其木格在外麵有了相好,盡管宮裏沒人相信,可其木格肯定也免不得受一番責罰,沒準還會被召回京去管束。
於是,和蔣先生粗略一合計,兩人立即分頭行事,老十立即找到前山寨副將韓滔,說自己的小分隊經過這些日子的閉關訓練,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應該拉出海檢驗一番。
老十賭氣住進前山寨後,他那隊的人馬確實被老十折騰的人仰馬翻,因此老十也勉強能算作是在一心撲在訓練上。
韓滔雖然心裏不信,但事實擺在那裏,老十天不亮就將人鬧起來集合,深更半夜的還在搞著大比武,除非康熙,否則沒人敢說老十是與自己福晉鬧了別扭,拿士兵出氣。
但韓滔卻依然提出了質疑,說是出海訓練都有章程,得提前備案,如今貿然出海,若沒什麼好理由,怕是廣州將軍和兵部那不好交差。
老十轉了轉眼珠子,拍著腦門道:“爺一時心急,忘了這一碴了,光顧著練兵,該早些告知韓將軍的。”然後老十就將蔣先生早先提及的前山寨去南洋討生活的漁民受到了洋人的欺淩,日子過得很是不易等等告訴了韓滔,說他要帶著人馬去給他們壯壯聲勢。
韓滔一聽更是不許,去南洋?大清水師就沒去過那麼遠的地,就算要去那裏,也不敢讓老十帶隊,萬一一個浪頭打來,韓滔一家三代都得給老十陪葬。
韓滔拒絕道:“那些刁民不顧朝廷律令,肆意出海,如今在南洋安了家,早算不得我大清子民,我朝廷軍隊沒有理由為他們奔波。”
老十頓時痛心疾首的指責韓滔完全不顧同宗之義,說是血脈相連,怎能輕易割舍,完全忘了自己當初罵人家有奶便是娘。
韓滔依然不同意,認為路途太遠,朝廷沒那麼多軍餉支撐,而且就算要去,更需要兵部手令。
老十象瞧白癡似的看著韓滔,說:“爺難道不知道去南洋需要朝廷批準?這隻是個由頭,嚇唬洋人的。爺就在附近轉轉,虛張聲勢一番就好,洋人船隊自然會把消息帶去。”說完還拍著胸脯保證,在海上磨合了戰鬥力後,立即返航。
見韓滔還在猶豫,老十又扣了一頂大帽子,說當今聖上最有惻隱之心,就算這些刁民辜負了聖上的苦心,但聖上若知道他們在外受了欺淩,一定會為他們討回公道,老十悠悠的說道:“難道你以為聖上是曹孟德,寧可我負天下人 不可天下人負我?”
韓滔立即遙望京城,滿懷深情的磕了三個頭,說:“聖上仁德。”
老十得償所願,告辭時,見韓滔欲言又止,老十笑道:“韓將軍,爺如今還在暈船,你覺得爺會讓指揮船離岸多遠啊?”
韓滔一聽,頓時鬆了口氣,怎麼忘了這一碴,如此一來,韓滔不再擔心老十心血來潮將戰艦開到南洋去了,連帶給廣州將軍和兵部的折子也寫得輕鬆不少。
老十得了首肯後,立即找到蔣先生,讓他將大清子民在南洋的情況與這次演習之間的關聯做一篇錦繡文章,發給康熙。
蔣先生詫異之下,不由大喜,看來老十兩口子吵架也不盡是壞事,至少在南洋討生活的漁民就能得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