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立即將那人指了出來。
“在哪兒伺候著?”
那丫鬟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八福晉,奴才在劉主子處當差。”
八福晉懶洋洋道:“劉氏就這樣教你規矩的?敢在嫡福晉院子裏扯著嗓子罵人?今兒我可是見識了。”頓了一下,又問道:“誰是劉氏啊?”
劉氏此時已被曬得頭暈腦漲,正想著是否裝暈好蒙混過關,卻聽到八福晉點了她的名字,暗道:“幾天前還給你請過安的,這麼快就不記得了?”但卻不得不回:“賤妾沒約束好手下的奴才,惹惱了八福晉,請八福晉息怒。”
看來都是些人精,根本不提請罪,隻勸息怒,其木格靜靜的坐在床邊,看了眼憔悴的九福晉,心想怪不得被氣病了,原來遇上了高手。
八福晉淡淡的說道:“你自己說說,這奴才該怎麼處置?”聲音中透著一絲森嚴。
劉氏咬了咬牙,說道:“這奴才行事不端,賤妾回去一定好生教訓。”
八福晉卻不依不饒,“就在這教訓吧,也讓我長長見識。”
劉氏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丟車保帥,“讓這奴才下去領十板子。”
八福晉抿了口茶,“還是真仁義啊,就依你,在這院子裏行刑吧。”
劉氏心裏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招惹八福晉,隻得領命。
不一會兒,就聽到一聲高過一聲的哀號。其木格笑著對九福晉說:“看來以後得多找八嫂討教一二。”
九福晉扯了扯嘴角,但眉頭仍緊皺著。
十板子一會兒便打完了,就聽八福晉說道:“我府裏一管事前不久才和我提起,他一堂叔祖老來無子,老伴也過世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瞧著這丫頭倒也清秀,我今兒就把這丫頭討了去,就給他做個小妾吧,畢竟她伺候的主子身份太低了些,也不好讓她當填房。”
那丫鬟一聽這話,當即就暈了過去,劉氏白著臉道:“八福晉,這奴才伺候的時間久了…”
八福晉恍若未聞,冷冷的打斷道:“怎麼?我從你那裏要一個人都要不來麼?”
劉氏不再答話,八福晉也不管她,“瞧著這傷也不重,墨香,給那管事說一聲,叫他堂叔祖晚上來接人。”
八福晉歎了口氣,起身道:“你們也都起來吧,這麼大的太陽,要曬出病來,府裏還得浪費湯藥錢。”說完便轉身進了屋。
她一進屋便高聲道:“要依著我的性子,早就板子伺候了,也就是你心軟,我可把話說在這,再有下次,任你說破嘴,我都會將這幫賤人一頓好打,十弟妹,到時候把你從蒙古帶來的精壯侍衛叫來,我就不信打不殘她們。”
院子裏的眾人聽了這話,都暗叫不好,看來這八福晉是準備長期幹涉九阿哥府的內政了,劉氏卻想著,一定要讓九阿哥給自己做主,真要把那丫頭打發給一糟老頭,以後還有誰願意聽自己的。
九福晉感激的對八福晉笑笑,秋菊則殷勤的給她端了杯新茶。
雖然其木格也欽佩八福晉的處理手段,既敲打了人,也給九阿哥留了顏麵,但那小丫鬟豈不是太可憐了,“八嫂,真把那丫鬟許給一個老頭啊?”
八福晉不悅的看了其木格一眼,“九弟妹,平素瞧你也是伶俐的,今兒怎麼犯起了糊塗,你可憐那小丫鬟,就不可憐秋菊?我們要不是今天遇上了,秋菊保不齊哪天真給一糟老頭當填房去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其木格頭一次真實的體會到內宅鬥爭的殘酷,隻希望嫣紅海棠想攻占山頭時,自己已完成了戰略大轉移。
“瞧你,對十弟的妾不假顏色的,反倒心疼一個小丫鬟。”八福晉白了其木格一眼。
“八嫂,你別冤枉我,我可沒虧待她們。”這簡直是六月飛雪,其木格狠不得請她到自己府裏去親自調研,以還自己清白。
其木格和八福晉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熱鬧,襯得九福晉越發沉默。
又大概等了一個時辰,九阿哥才姍姍回府,一進二門,就被墨香給堵了個正著,直接引到了九福晉的院子裏。
九阿哥可能沒想到其木格也在,明顯怔了一下,陰森森對九福晉說道:“唱這出戲給誰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