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黃昏時分,大樹底下,一向是古代男女約會的時間和場所。然而,天色巳晚,女子還沒有等到她的意中人前來赴約。隻有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在暗示著女子失落的心情。這首詩以極其簡短的語言交代了約會的時間和地點,並用疊詞描寫葉子與星星,使詩讀起來流暢順口。
詩經——車舝
間關車之舝兮①,思孌季女逝兮②。
匪饑匪渴③,德音來括④。
雖無好友?式燕且喜⑤。
依彼平林,有集維鷸⑥。
辰彼碩女⑦,令德來教。
式燕且譽⑧,好爾無射⑨。
雖無旨酒?式飲庶幾⑩。
雖無嘉肴?式食庶幾。
雖無德與女?式歌且舞。
陟彼高岡,析其柞薪。
析其柞薪,其葉湑兮11。
鮮我覯爾12,我心寫兮。
高山仰止13,景行行止14。
四牡騑騑15,六轡如琴16。
覯爾新婚,以慰我心。
【注釋】
①間關:車行時發出的聲響。牽:同“轄”車軸頭的鐵鍵。②孌:嫵媚可愛。季女:少女。逝:往,指出嫁。③饑、渴:《詩經》多以饑渴隱喻男女的性衝動。④德音:善言。括:猶“恬”會合。⑤式:發語詞。燕:通“宴”宴飲。⑥依:茂盛的樣子。鷸:長尾野雞。⑦辰:通“珍”美好。碩女:有賢德的女子。⑧譽:通“豫”安樂。⑨無射:不厭。⑩庶幾:希望,但願。11湑:茂盛。12覯:遇合。13仰:抬頭。止:語氣助詞,在句末表示肯定陳述的語氣。14景行:寬闊的大道或高尚的品德。15騑騑:馬車奔行的樣子。16轡:牲口的嚼頭和韁繩。
【譯文】
車輪轉動車轄響,嫵媚的少女要出嫁。
不會再有饑渴難耐的感覺,那有德的淑女嫁到了我家裏。
雖然沒有好朋友,婚禮的酒席上一樣很快樂。
叢林茂密長滿山野,錦雞拖著長長的尾巴棲息在樹上。
我那妻子長得既美麗,德行又很好。
宴會上真是愉快,我對你的愛意不覺綿長。
雖然酒席上沒有好酒,但願你能喝一杯。
雖然酒桌上沒有好菜,但願你能吃一些。
雖然我的德行難以和你般配,且來歡歌舞翩贓。
登上那高高的山岡,柞枝劈來當柴燒。
柞枝劈來當柴燒,柞葉茂盛長滿樹梢。
此時我能接到你,心中煩惱全消掉。
高聳的山峰需要仰視,平坦大道可供行駛。
駕起馬車快快奔跑,手握韁繩如握琴弦。
得以娶到如此女子,真是讓我覺得心中舒暢。
【賞析】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這句成語一般用來形容有極高品行和修為的人。這種比喻十分貼切,因為人的道德和修為有高下之分,高者的品行的確像高山一樣需要我們仰頭去看。全詩以男子的口吻寫娶妻途中的喜樂及對新娘子的思慕之情。男子由眼前出嫁時的情景聯想到訂婚宴會時的愉快,生活雖然清苦,但是一想起妻子美麗的模樣和高尚的德行,男子的煩惱全都消失了。男子望著高聳的山峰,看著眼前寬闊的大道,心裏非常舒暢。
詩經——湘君
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無波,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來,吹參差兮誰思?
駕飛龍兮北征,遑吾道兮洞庭。
薜蒸柏兮蕙綢,蓀橈兮蘭旌。
望涔陽兮極浦,橫大江兮揚靈。
揚靈兮未極,女嬋媛兮為餘太息。
橫流涕兮潺湲,隱思君兮啡側。
桂櫂兮蘭泄,斲冰兮積雪。
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心不同兮媒勞,恩不甚兮輕絕。
石瀨兮淺淺,飛龍兮翩翩。
交不忠兮怨長,期不信兮告餘以不閑。
鼂黽騁騖兮江皋,夕弭節兮4匕渚。
鳥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
捐餘塊兮江中,遺餘佩兮澧浦。
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
時不可兮再得,聊逍遙兮容與。
【譯文】
你為誰而猶豫停留?你為誰而等待在沙洲?
我為了你打扮好容顏,請與我在急流中同乘桂舟。
湘江和沅江風平浪靜,江水緩緩流逝。
盼望著你你卻沒有來,吹起排簫心中為誰思。
駕駛著龍舟向北而來,路過優美的洞庭湖。
用薜荔作簾蕙草做帳,用香蓀為槳木蘭為旌。
眺望涔陽遙遠的水邊,橫渡長江以表達我的赤誠。
我的心靈飛揚而無處安身,侍女心疼我而為我歎息。
眼淚縱橫滾滾而下,想你想得勞神傷心。
玉桂製長槳木蘭作短楫,劃開水波似鑿冰堆雪。
想在水上把薜蒸摘取,想在樹梢摘取芙蓉花。
兩心不悅空勞媒人,情意不深容易斷絕。
清水在石灘上湍急地流淌,龍船掠過水麵輕盈迅捷。
我不專情而使你怨恨深長,你不守約卻說沒空很忙。
早晨在江邊匆匆趕路,傍晚把車停靠在北岸。
鳥兒棲息在屋簷之上,水兒回旋在華堂之前。
把我的玉塊拋入江中!把我的佩飾遺棄在江水邊!
在沙洲上采集杜若,把它送給我的侍女。
時光流逝而不再來,暫且放慢腳步逍遙漫步。
【賞析】
湘君是傳說中的湘水之神。在屈原根據楚地民間祭神曲創作的《九歌》中,《湘君》和《湘夫人》是兩首最富生活情趣和浪漫色彩的作品。這首詩是由扮演湘夫人的女巫歌唱的迎接湘君之詞。湘夫人等待湘君而不至,湘夫人不由得懷疑起自己同湘君感情不深,因此心中焦躁不安。等湘君,最終湘君沒有來,湘夫人終於氣憤地將身上的玉佩扔到江水中,拂袖而去。雖說《九歌》是一組描寫神的作品,但是《湘君》中對於湘君的描寫卻充滿了人類的情感和性格,是《九歌》中非常別致的作品。
詩經——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
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沅有茝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遠望,觀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為兮水裔?
朝馳餘馬兮江皋,夕濟兮西澨。
聞佳人兮召予,將騰駕兮偕逝。
築室兮水中,葺之兮荷蓋;
蓀壁兮紫壇,播芳椒兮成堂;
桂棟兮蘭橑,辛夷楣兮藥房;
罔薜荔兮為帷,擗蕙櫋兮既張;
白玉兮為鎮,疏石蘭兮為芳;
芷葺兮荷屋,繚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實庭,建芳馨兮廡門。
女嶷繽兮並迎,靈之來兮如雲。
揖餘袂兮江中,遺餘褋兮澧浦。
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褋兮遠者;
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與!
【譯文】
湘夫人來到北方的沙洲,滿目愁容地看著我。
涼爽的秋風吹過,洞庭湖上起波紋,是有落葉落下。
登上長著野花的高地遠望,與她定好約會準備晚宴。
為何鳥兒嬉戲在水草間,為何漁網懸掛在大樹上?
沅水邊有白芷澧水邊有幽蘭,心中思念湘君卻說不出。
放眼展望一片空闊蒼茫,隻見清澈的流水潺潺。
為何山林中的麋鹿覓食庭院,為何深淵裏的蚊龍擱淺水邊?
早晨我騎馬在江邊奔馳,傍晚就渡水到了西岸。
好像聽到美人把我召喚,多想立刻駕車與她一起向前。
在水中建座別致的宮室,上麵用荷葉覆蓋遮掩。
用香蓀抹牆紫貝裝飾中庭,廳堂上把香椒粉撒滿。
用玉桂作梁木蘭為椽,辛夷製成門楣白芷點綴房間。
編織好薜荔做個帳子,再把蕙草張掛在屋簷。
拿來白玉鎮壓坐席,擺開石蘭芳香四散。
白芷修葺的荷葉屋頂,有杜衡草纏繞四邊。
彙集百草擺滿整個庭院,讓門廊之間香氣彌漫。
九嶷山的眾神一起相迎,他們簇簇擁擁的像雲一樣。
把我的衣袖投入湘江之中,把我的單衣留在澧水之濱。
在水中的綠洲采來杜若,要把它送給遠方的戀人。
歡樂的時光難以輕易得到,姑且歡樂自在與共。
【賞析】
一般認為,湘夫人是湘水女性之神,與湘水男性之神湘君是配偶神。這首詩是由楚地扮演湘君的男巫歌頌的迎接湘夫人的詩。湘君在等待湘夫人的過程中,想象她居住的臥室是多麼的清幽雅致,迫切地期望湘夫人能夠前來與他相會。然而,湘夫人最終沒有能夠前來,湘君最終傷心而氣憤地離開了。
樂府詩——江南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①!
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注釋】
①田田:蓮葉浮水之貌。
【譯文】
江南有蓮藕可以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