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德似乎明白了我的難處,便又憨憨地咧了嘴:“歡兒,我跟你鬧著玩兒呢。”
我這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
德德啊,你這癡癡傻傻隻知討媳婦兒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啊。
錢錠錠可算回過神兒來,蹲下身子,搶奪似的一把抱起我。
哎——呦——錢錠錠,你不能輕點兒啊?我淤青的肌膚,我脆弱的毛兒,怎麼能受得了這麼粗魯的熊抱?唉,這輩子,我也就這被攬在懷裏的窩囊命了。
“皇上,歡兒累了,扶襄想帶它回去歇息。”這一句話竟被說得他十分婉轉,我聽得癡了。扶襄款款走了過來,肌若白雪,腮上新荔,一身青緞上綴著幾朵怒放的牡丹,纖腰楚楚,翩躚嫋娜,行走在這花徑當中,有一個恍惚間,我真辨不清明,究竟他是花,抑或,花就是他。
錢錠錠亦是看得癡了,許久才在我的腹上掐了一把,定了定,道:“皇上,臣隻是許久未曾見到歡兒,想敘敘舊罷了。”
錢錠錠,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啊!跟貓敘舊,你的智商讓魚給吃了?我疼得兩眼泛酸,心上對錢錠錠恨得厲害。抬爪在他胸口連抓了幾道,他那件紅綾紫綢衫立刻線頭紛飛,我這才好過了些。
皇上一臉春水泛濫的模樣,一雙眸子像是生生印在了扶襄的臉上。
“皇上?”錢錠錠怯怯地。
小皇帝不理踩,現在魂兒飛到哪兒去了還未可知。
“皇上,臣弟昨日從海南回來,帶了顆極品龍珠……”錢錠錠試探著。
小皇帝馬上回神兒,瞪大了眼睛:“愛卿請講。”
錢錠錠一手托著我,一手從懷中掏出個碩大的珠子,送到皇帝眼前,換上了慣常的嘴臉:“這龍珠,在海底少說也有個萬八千年,您看這色澤透亮,外形圓潤,臣以為是非常之寶,不敢據為己有。”
小皇帝捧著珠子仔細端詳,喜笑顏開:“愛卿果然是國之棟梁,寡人看這珠子確為上品啊。”
“皇上,微臣聽說這珠子在桃花林中能大方異彩,飄散奇香。”錢錠錠繼續進讒言。
小皇帝心動不已:“真有此事?”轉向扶襄:“扶襄,不若你我現在就去把玩把玩?”
“皇上,那微臣可否和歡兒閑話家常?”錢錠錠真是不屈不撓。
小皇帝把珠子轉了兩轉,拉了扶襄的手,孩子氣得眉飛色舞:“好說好說,久未見麵,也該聊聊。去吧去吧。”然後徑直往桃花林賞珠子去了。
扶襄邊走邊回身兒,投來一個深情的眼光,濃得化不開,卻又無可奈何地走了。
錢錠錠喚了德德,抱我一徑往前,走得飛快,身上金鈴兒玉墜兒直響。至一處涼亭方停了下來。錢錠錠倚著雕花石柱,若有所思,許久方到:“歡兒,我不想你再見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