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燒吧!”竟然要走了,她又何必留下這些牽掛呢。
那些回憶就像傷口一樣,一碰觸就會流血,還是不要的好。
她們燒到一半時,一名宮女慌慌張張的衝進了寢宮,“娘娘,不好了。”
“怎麼了?”夜梓萱抬起頭。
“外……外麵來了好多禁衛軍,將整個華清宮都給圍住了。”小宮女焦急道,雙手都在顫抖。
“什麼?”蹲在夜梓萱身旁的那位小宮女夜激動的站起神,難以置信的瞪著那名宮女。
“是真的,娘娘你說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夜梓萱說道,安慰性的笑笑,站起身,步出寢宮。
此刻大殿裏圍滿了人,帶頭的公公清了清嗓子說道,“娘娘跪下接旨吧!”
跪下?她這輩子除了跪過娘親,好像還沒跪過其他人,叫她跪一道聖旨可能麼?
見她沒反應,那公公提高音量說道,“娘娘跪下接旨。”
“本宮不下跪,公公就不會宣旨麼?”夜梓萱好笑的瞅著他問道,除了華清宮的人,其他人都將她當怪物一樣看。
公公神色一怔,打開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現已查明萱皇後不但跟軒王有染,還故意謀害未出生的皇子,不守婦道,心腸歹毒何以為天下人之母,即刻消除後位,打入天牢,明日午時問斬,欽賜!”
整個華清宮的宮女、太監都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瞪著那公公手中的聖旨,但唯有總管太監福公公,低著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夜梓萱嘴角依舊帶著笑,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來人,將廢後打入天牢。”合起聖旨,那公公冷著臉吩咐道。
立即上來兩名侍衛分別抓住夜梓萱的一隻胳膊。
“娘娘……”跪了一地的華清宮宮侍哭喊著,眼睜睜的看著夜梓萱被禁衛軍帶走。
……
天牢,從古至今便被稱作“人間煉獄”。
明日午時問斬!
這就是她等的答案麼?
夜梓萱蜷在稻草叢中,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腳底冰凍沁涼,像踩進了冰雪裏,但這股寒意卻始終比不上心底的冷。心頭一抹血痰洶湧,上下不得,捂住嘴猛地一陣咳嗽,暗紅順著指縫緩緩流下。
什麼時候不犯病,卻偏偏在這時犯病,連老天爺也告訴她 ,她該走了麼?
初秋的天氣霜冷如虎,地牢又陰暗寒冽,她隻覺頭眩如火燙,知道定是著了涼,就一晚上她就受不了了麼?勉強把單薄的衣衫拉攏了一下,手又驟然跌下,試了幾次,竟無力再抬起,而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突然,旁邊草叢中輕輕一陣聳動,乍一看一隻巨大的老鼠竄出,躍上她的手腕。
她一驚,苦笑,自己甚至沒有力氣去趕走那隻黑毛畜牲。
獄中多碩鼠,也不怕人,那東西兩眼眯起幽綠的光芒,撕咬開她腕上的肉。
她隻是笑,咬牙忍著,意識也開始模糊。
恍惚中,有人握過她的雙腳放進自己的懷中,她緊閉了眼,鼻中清檀香氣薄繞。
她在做夢麼?肯定是吧,他已經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