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絲帕
禦書房裏看似春光無限,夜妍姍華麗的外衣不知什麼時候被秦天離脫落至腰間。
秦天離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眼裏卻沒有絲毫溫度,他的手滑上夜妍姍的腰間,準備脫她的裏衣,眼神卻突然飄到脫落至腰間的外衣裏麵好像裹著什麼東西。
他神色微微一變,伸手將衣服裏裹著的一方絲帕挑了出來。
絲帕上的血跡已經幹了,正是今天夜妍姍從夜梓萱那裏搶走的絲帕。
秦天離望著手上的絲帕,微蹙眉,似乎在思考什麼。
意亂情迷的夜妍姍,突然見他手中拿著的絲帕,臉色大變,急忙解釋道:“皇帝哥哥,這是姍兒姐姐繡的。”
該死!她怎麼把這個帶在身上了?如果皇帝哥哥誤會是她繡的,那她這十年來所努力的不就白費了?
見秦天離沒什麼反應,夜妍姍急得快哭了,“皇帝哥哥,姐姐自從那次大病後就傻了,她能繡出這樣就已經不錯了,皇帝哥哥可不要取笑她。”
她露出一臉焦急的表情,好妹妹形象發揮到極致。
天!多冠冕堂皇的解釋,夜梓萱胃裏一陣惡心。
“是麼?”秦天離勾勾嘴,露出一抹邪笑。
“嗯,這是姐姐特意叫姍兒帶來的,如果不是皇帝哥哥瞧見,姍兒都給忘了。”她一副煞有其事的說道,心裏還是擔心他不相信她,繼續說道,“姍兒知道皇帝哥哥委屈,為了救太後不得不聽從國師大人所有的天意立姐姐為後,可惜姐姐自小就個是個癡兒,什麼都不懂,皇帝哥哥可不許欺負姐姐。”
“不欺負姐姐,欺負妹妹總可以吧!”他邪笑,將懷中的身子緊了緊,拉向自己,嘴唇幾乎挨著她的嘴角。
原來如此!夜梓萱的心顫了顫,手捂住嘴,抑製自己哽吟出聲來。
她錯了,那兩晚不過是一場夢,她該醒了,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母親搶走了她娘親最愛的人,她又要奪走她唯一愛的人,這叫她如何甘心,如何能放手離開。
可後來她才知道自個兒不是不甘心,而是不舍,不舍心中那唯一的牽掛。
整個身體似乎脫離了她的掌控,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皇宮的。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戌時,街道上已看不見行人,偶爾會看到一兩個巡邏的士兵。
夜梓萱一路上施展輕功,都不肯停下來休息一次,路過吉祥客棧,突然閃出一個跟她同樣一身夜行衣的人。
子騫!她微愣了一下,躍下屋頂。
“閣主,屬下總算見到你了。”陸子騫神情有些激動,他在這裏等她三天了。
吉祥客棧是分屬於紅錦閣的情報機構,因此他們見麵基本上會在這裏。
“何事?”夜梓萱抬眸問道。
陸子騫眼睛微眯,他覺得今晚閣主有些奇怪。“你上次叫屬下查的是已經查到了。”
她心頭一震,如果她今晚沒有去皇宮,會不會不一樣呢?可是,沒有如果。做了一個深呼吸說道,“不用彙報,回去吧,我已經知道。”
“是。”
簡短的對話後,兩人帶著不同的心情各自消失在夜空下,隻是那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縷淡淡的櫻花香氣。
在他們走後,一位男子的身影突然間若隱若現,他背對著微弱的月光,讓人隻能看見那一頭垂下的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和一身明黃色的背影。
……自從那晚回來後,夜梓萱一直在床上躺屍,任付雨柔怎麼威脅加誘惑也不肯動一下,問她一百遍怎麼了,她的回答永遠隻是一句,“我在養精蓄銳”。
可養精蓄銳也用不著不吃不喝吧?
她的回答差點氣得付雨柔拿頭撞牆。
躺了一天一夜後,夜梓萱終於爬起了床,可惜喝了加了料的茶的付雨柔是沒有機會看見了,不睡個三天三夜,她是醒不來的。
起身,她隨手拿了床頭的一件衣服披上,摸索著下床,然後拿出火燭點燃檀木桌上放置的大紅蠟燭。
隨後從書房裏找出兩張信封和一疊宣紙分別擺放在桌上。
執筆寫完後,分別裝進了兩張信封,一封署上她的名字,一封卻沒有。
辦妥後,她回裏屋換了一身夜行衣,將兩封信放進懷中,俯身吹熄桌上的蠟燭,悄無聲息的翻出了庭院。
……
紅錦閣。
“閣主。”
夜梓萱一踏進紅錦閣大廳,著一身黑衣的陸子騫便現身了。
“子騫,你這將這兩封信收著,這一封你明日送去左丞府上,另一封,如果我在半年內沒回紅錦閣,你就打開,一定要記住。”
夜梓萱簡單的交代完後,沒有等陸子騫開口,便離開了紅錦閣,一路回到右丞相府。
至於那封信上的內容隻有在半年後才會得知。
寅時,天還未亮。
宮裏來的繡娘來到了丞相府,稍作休息就去了夜梓萱的萱竹閣,衝進主屋將夜梓萱從被窩了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