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侯府的大廳,晉陽侯來回踱著步子,心神不寧。
這一刻,他倒是真的擔心起二女兒的安危來。當然,這擔心是因為利字使然,先不說皇上已經賜婚,晉陽侯府馬上要出一個王妃,更重要的是,二女兒萬一有個什麼好歹,那四家公子的禮豈不是像煮熟的鴨子一樣飛了!
“侯爺,您放心,吉人自有天佑,璃兒她是個福厚的,要不然也不會被皇上指為五皇子妃。”李氏眼不眨心不跳麵不紅的說著違心之語。
“是啊,爹爹您放寬心,妹妹她一定能安然無恙的返家。”水芙蓉也不甘落後,心裏卻暗道就算那小蹄子能回府,一個失了譽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成為王妃!
“侯爺,方管家回來了。”一小廝飛奔進來。
晉陽侯心一緊,方管家這麼快就回來了?
李氏袖中的手一緊,不由自主的就向門口望去,這一望,直氣得她幾欲吐血,一邊的水芙蓉自然也看見了向著大廳走過來的一行人,長長的手指甲一霎就狠狠的紮進手心。
為什麼那小蹄子居然毫發未傷的回來了?為什麼天問主持會跟著一起來?
心底其實隱隱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她卻不願朝那個方向去想。因為隻要一想到那個答案的可能性,她就覺得她全身的血都要為之沸騰起來!
“爹,璃兒回來了。”水琉璃邁進大廳之後,先是端端正正的給她那個名義上的爹行了禮,然後才向李氏以及水芙蓉投去一個挑畔的笑容。
晉陽侯在看到二女兒安然無恙的容顏後提著的心終於放下,有一種失而複得的驚喜,當然就沒注意到李氏鐵青的麵色,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才道:“璃兒,你沒事就好,受了驚吧?”說完他又回頭吩咐李氏身邊的周麽麽,“還不快去給二小姐熬碗定神湯。”
周麽麽應了一聲正想往外走,水琉璃卻道:“爹,不用了,女兒一點都沒有受驚,是天問主持救了女兒,並親自駕車護送女兒回的府。”
晉陽侯這才方才注意到一邊站著的天問,又聞得是天問主持救了璃兒還親自駕車送璃兒回府,一時間心裏又是喜又覺得他這個二女兒果真是個福厚的,這短短數日,這個二女兒給他的意外和驚喜,真是太多了!
“謝謝天問主持救了小女,又親自送小女回府,本侯無以為謝,區區五千兩銀子,是小女上青山寺的香油錢,還望天問主持莫要嫌棄。”歡喜過後,晉陽侯命管家去帳房那取了五千兩銀票遞給天問。
天問自打進了大廳之後一直不曾出聲,晉陽侯將銀票遞過來他也沒有回絕收過來便揣入袖中,一邊道:“天問替一葉師侄謝過侯爺。”
晉陽侯見他收了銀票心中暗自高興,因為他曾聽說右相大人為了日後能將高堂葬在青山寺,命人送一萬兩的香油錢上青山寺,卻被退回的事。如今天問主持收了晉陽侯府的香油錢,是不是代表著……
他這邊想得開心,李氏卻氣得兩眼發黑。
辛辛苦苦安排了這一出戲,結果小蹄子不但一點傷都沒受安然無恙的回了府不說,想著能毀掉她清譽之舉讓她當不成五皇子妃也被天問這死和尚給破壞了!
這還不算,還倒賠上了五千兩銀票!
李氏氣得頭暈,再也不想站在這裏對著小蹄子那張春風得意的臉,便匆匆行了禮道:“侯爺,妾身有些不適,先行告退。”
晉陽侯回過神道:“周麽麽,還不扶夫人回房休息。”他這時正想著怎麼和天問主持套近乎,對於李氏說身體不適,他竟連一句關切的問侯都忘了說,隻顧著讓人送李氏回房,更把李氏氣得想要吐血。
周麽麽心知夫人根本就不是身體不適,而是心頭火太旺,又想著自己聽夫人之命跑了趟京兆府,夫人還為此打賞了她,可是現在看來,那趟差事根本就沒辦妥,回到後院,夫人定然要將怒火發泄在她身上,想到平時夫人打罵下人時那股子狠辣勁,周麽麽的心就不由扭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