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帕,為她拭淚。
她接過手帕,低頭道,“我念得不……不好,見……見笑了。”
我忙道,“自家姐妹,無需如此見外。其實,患口吃不一定就難成大器。史書裏記載,北齊的第二任皇帝高殷在登基以前不也是一名口吃嗎?他後來還不是登上帝位,坐擁江山?”
海蘭珠眼中帶淚,聲音悲惋:“我沒……沒讀過這……這段曆……曆史。”
我道:“我以前曾聽別人說過一句很有道理的話:你的缺口大是因為上天太喜歡你了,所以狠狠地親了你一口而造成的。”
她忍不住撲哧一笑道:“你可真會說話。”
我繼續道:“如果我有法子治好姐姐的口吃症,讓姐姐從此成為名副其實人美聲甜的窈窕淑女。姐姐是否就有振奮的勇氣和毅力了?”
“隻要能……幫我擺脫這……困擾了我……二……二十多年的……惡疾,讓我……付出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海蘭珠喜出望外道。
上世紀一個古希臘的演說家狄摩西尼也患有先天口吃症希臘的演說家狄摩西尼也患有先天口吃症,他每天把小石子放在口中糾正發音。我也照葫蘆畫瓢,但我擔心她會不小心把石頭吞進去,便以一塊小麥餅取代。好幾次,她的口腔黏膜被小麥餅磨出了血泡,在吃飯的時候總是疼得難以下咽。但她依舊堅持著這種方法練習。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芼之。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功夫不負苦心人,漸漸地,她的朗誦越來越流利,停頓與拖長音越來越少了。直至一個月後,她的朗誦已完全沒有不恰當的停頓與拖長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關雎》乃君子之風,女子之德也。”
在朗誦方麵,她已基本上不再口吃了,然而在平常的交流對話中,她仍然存在著。我便讓她跟著我說。
“額祈葛是大英雄。”
她一字一句地跟著我說道:“額—祈—葛—是—大—英—雄。”
我拍掌鼓勵道:“說得好極了。再繼續跟我說,姐姐是笨蛋。”
她正想開口,細想一番,覺得不對勁,嗔道:“你才是笨蛋。”
我們霎時驚得目瞪口呆,她竟能流利地說出一整句話了,這還多虧了我的激將法,讓她忘卻緊張,吐出她最想說的話。
“姐姐,你最喜歡做什麼?”
“躺在草地上。”
“姐姐,你可有最愛的人?”
“有啊。”
“誰?”
“額娘,她做什麼都是為了我。那你呢?可有最愛的人?”
“有啊。”
“誰?”
“我自己。”
此時的她已擁有國色天香之姿,出穀黃鶯之聲,足以讓眾多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