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執法隊隊員冷笑著走到寧澤身邊,手中刑杖穿過他的腋下將他架在空中向大殿外走去。
“還真是不知死活。”
寧澤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交談嬉笑,望著一張張表情各異的年輕臉龐,心底默默歎了口氣。
“素凰衣由始至終都未曾露麵,要麼是已經放棄她心中所想,要麼就是被那神秘莫測的院長禁錮於某處。如此一來,這一關怕是過不去了啊,”
想及之前自己那猶如小孩子賭氣般的所作所為,寧澤不由的輕笑出聲。或許是壓抑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他第一次與人賭氣是什麼時候。
“這大抵就是物極必反了吧?不過,誰一生之中不曾瘋狂幾次啊?況且,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在所有人狐疑的目光注視下,寧澤微眯著眼睛仰首望著蔚藍的天際深吸了口冰冷的氣息,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浩瀚無邊的宇宙星空以及那個將他送至此地的男人。
“事到如今,你是高興呢?還是失望呢?”想到那個一襲青衫,負手而立於星空之中的男子,還有那隻匍匐在男子腳下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的浴火仙凰,他心中依舊會升起初見時的那種震撼。
他們如同與神魔同在,亙古長存。帶著無盡歲月的滄桑,橫渡無垠星空,攪動著時間長河的漣漪永不磨滅。
他就定定的站在那,仿佛九天十地都為之懾服,萬古星空都為之震顫。
“趴下!”
冷漠冰寒的低喝在寧澤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遐想。接著便是一股巨力將他狠狠的甩在冰冷的石板之上,身後刑杖撕裂虛空尖銳的破空之聲呼嘯聲而來。寧澤隻感到身子猛的一顫,而後劇烈的疼痛瞬間襲遍全身。
“一,二,三……”莊雨賢戲虐興奮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其間隱有趙祺陰森惡毒的冷笑透過喧囂的吵鬧之聲在寧澤耳畔浮現。
刺目的猩紅血跡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便已染紅了寧澤身上破舊的青衫,而後在他身下緩緩的彙聚成一汪血泊映照著周圍那無數張或冷漠或興奮的臉龐。
寧澤極力的仰首望著遠處的一抹湛藍,感受著逐漸冰冷的身體,蒼白的臉龐上浮上一絲柔和笑意。
“終於走到了盡頭……”寧澤輕笑自語,片刻後,他緩緩的低下頭,隨著青石板的冰冷溫度逐漸離去,他整個人漸漸的失去了氣息。
看著腳下肆意流淌的血跡以及已經一動不動的寧澤,行刑的執法隊收起被鮮血染紅的刑杖麵麵相覷。而後一人蹲在寧澤身邊將手伸到寧澤脖頸之間,片刻後抬頭對站在大殿門口的隊長說道,“死了。”
“繼續打!大長老有令,杖一百,鞭五十,不計生死!”大殿門口的英武少年目光森冷的看了一眼神情興奮,表情扭曲的莊雨賢,在其驚懼的目光注視下漠然轉身走進大殿。
待那少年消失在大殿門口,莊雨賢方才輕舒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知道,那一道冰冷的目光是對他的警告。如果他依舊如此不知死活的囂張下去,隻怕不遠的將來,他就講步寧澤的後塵。
“他終於死了!才二十杖,還真是廢物!”
莊雨賢不屑的瞥了瞥趴在血泊之中的寧澤,而後帶著趙祺鑽進人群之中消失無蹤。此地事了,他還要另行安排,以他對寧澤的恨意豈可如此輕易的善罷甘休?
而此時,寧澤卻仿佛重回了那片幽遠深邃,死寂無聲的浩瀚星空。在他的耳邊是尖銳急促的棄船警報以及同伴的絕望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