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沉靜無聲的皚皚白雪,素凰衣冷然一笑,飄然離去。在她轉身的刹那,望著寧洛被雪花掩埋的腳印,一雙鳳眸中掠過一絲複雜。
隨著寧洛與素凰衣的離去,寂靜無聲的山巔上唯留下呼嘯的寒風,在肆意席卷著雪花掠過山道穿過山崖。
“嗬……你似乎入戲太深了啊。”
輕柔的歎息驀然在山巔響起,一道豐腴柔美的虛幻身影立於山巔若隱若現。她仰首望著天際,輕歎了口氣。
良久,她遮掩著臉龐的那條薄紗一陣急劇抖動,秀發飄揚下,一條纖細的黛眉猛然揚起,強大到令風雪都為之停滯的氣息猛然爆發而後瞬間消失。
“一個被老東西以生命為代價設下封印的廢物而已,既不能看到你的天賦,又不能抽取你的靈根,那你便沒有了存在下去的意義。”
低沉飄渺的話語漸漸消散,停歇的寒風,凝滯的雪花再次呼嘯飄零於山巔。它恍若未覺,恍若未見,隻是這片承載了諸多過往的密地卻已再難回到從前。
執法殿,位於天霖書院一處偏僻幽寂之地。它占地廣闊,高近百丈,遠遠望去,雖顯得雄偉威嚴,卻極少有人會願意前來此處。
今日,這座令人談虎色變,避之不及的恢弘大殿在一陣陣尖銳刺耳的摩擦聲中打開了它那兩扇厚重滄桑的猩紅大門。
寧澤靜靜的站在大殿台階下,仰首望著那兩扇緩緩打開的殿門輕歎了口氣。感受著空氣之中都彌漫著的壓抑森冷氣息,他知道這一次,他躲不過去了。
欺實,從一早他看到莊雨賢帶傷找到他的小院那一刻他就已經明白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更不論莊雨賢、趙祺兩人在看到他時臉上浮現出的陰狠冷笑,以及跟隨在他們身後的那無數所謂天驕臉上的冷漠戲虐神情。
“我是不是很久前就曾告訴過你,我會讓你死?”莊雨賢緩步走到寧澤身前,盯著他的雙眼冷笑著說道,“是不是感覺有老家夥和素凰衣護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還能安然無恙?”
看著表情漠然毫無畏懼之意的寧澤,莊雨賢蒼白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陰霾。不過隨之便被陰冷狠厲的笑意所取代,他深深的望了寧澤一眼,眼中的強烈殺機已是毫無遮掩,“明年的今日,我會去你墳前為你燒上一把紙,讓你與那死老頭子在地下可以吃上一頓美味的大餐!”
“帶寧澤和莊雨賢。”
蒼老低沉的輕喝由大殿內傳來,直至飄向遠方,頃刻間便響徹於整座天霖書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無數學生放下了手頭之事,興衝衝的向執法殿方向掠去。他們知道,執法長老既已曉諭全院,那麼那個聞名於書院的“聖體”隻怕有大麻煩了。
幽靜舒適的房間裏,素凰衣一動不動猶如木偶般躺在精致華麗的大床上。在她周身精純炙熱的靈力不斷流轉,點點霞光若隱若現。隨著時間的推延,她一張絕美的俏臉上亦是浮上了一層細密的香汗。
“帶寧澤和莊雨賢。”
蒼老嘶啞的低語驀然回蕩於素凰衣耳畔,這低沉飄渺的話語卻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打在她的心頭,讓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兩行珠淚瞬間打濕了耳畔。淒厲絕望的嘶喊隨之穿過房間,直衝九天。“素婉柔!!我若證道必讓你萬劫不複!!”
“快走!”
冷漠的低喝在寧澤身後響起,旋即一股強大的力量拍打在他後背,讓他不禁踉踉蹌蹌的撲向前方。
“廢物!”
“廢體就是廢體,脆弱的尚且不如山下凡夫俗子。實在難以想象,就這種貨色居然能夠跟凰衣師妹相處三年,真是死有餘辜!”
“就是,他早就該死!一介廢人,居然讓他在書院與我等為伍且苟活至今,實乃我輩奇恥大辱!”
冷酷冰寒的言語在寧澤周圍接連響起,字裏行間的憎恨不屑,以及那猶如神明立於九天,俯視凡塵螻蟻的冷漠好似一把把尖刀刺進他的心頭。讓他不由的握緊了雙拳,借由尖銳指甲刺破手掌的刺痛來保持自己靈台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