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籠罩住了璀璨的星空,仿佛要下起雨來,夜凐落寞的走在夏夜的街頭,看著那無盡的繁華,隻是自嘲的苦笑。
“靠,小夜子,我說你躲在哪裏去了,怎麼,沒地躲了,在大街上跑,還有,你皮又癢了是不是?上次問文哥借5000塊錢高利貸,這次可是要還50000了。”
夜凐從小就是孤兒,母親在生他時難產死去,父親是開出租車的,聽到妻子離世後就出了車禍。本來隻有個撿破爛的爺爺養他,但世事難料,爺爺在上個月因病逝世,夜凐變得無親無故,連爺爺的葬禮都是一位好心的鄰居幫忙主持。
夜凐聽爺爺給的錄音中,他母親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個......孩子,就......就叫夜......夜凐吧......吧,告......告訴凐兒,好.....好好活下去!”最後一句話幾乎用了夜凐母親的所有力氣,隨即夜凐母親則是駕鶴西去。
媽媽的聲音很清脆,這是夜凐聽到聲音的第一想法,但夜凐聽出聲音中蘊含的痛苦與最後的解脫。
冷眼望著四周的白眼與嘲諷,早已對它們習以為常的夜凐不由又是一聲自嘲的苦笑。
聽到從身後傳來的冷喝聲,夜凐愣了愣神,隨即連頭都不回,拔腿就跑。
“靠!這小子還是這麼狡猾!”
夜凐的這一舉動顯然也是讓那自稱是文哥的人愣了愣,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跑出十幾米的夜凐,當下也是陰沉著臉,揮手招呼身後小弟,文哥一群人蜂擁而至的追向夜凐。
“大夥都速度點,追上那小子給我揍一頓,靠,借我文哥的高利貸不還你小子還是第一人。”
聽著身後傳來的冷哼聲,夜凐也是倔強的咬了咬牙,隨即加快了速度。
繁華的大街上,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弱少年被一群凶神惡煞的青皮混混追打。
“讓開,都給我讓開,快點!”
少年嘶吼的喝聲響起,這幾乎使整條街上的路人都看向了夜凐。
當看到夜凐的相貌時,所有的路人全都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沒有移動一下腳步。
文哥一群人也跟上了腳步,當路人看向文哥時,每個人的表情都極為精彩,有的人流露出恐懼的神情,還有人則是像是忌憚什麼,連連後退,更有人臉色煞白,奪路而逃。
“哈哈哈哈!”文哥像是很是享受這種感覺,當下大笑幾聲,但還是未忘了正事,繼續追趕這夜凐。
急速奔跑著,身邊這些令普通人目不暇接的繁華景色猶如過眼煙雲,在夜凐的眼前浮現而出,可夜凐無論如何也感受不到這其中的繁華,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冰冷與黑暗,令他越看越厭惡。
文哥一群人在身後罵罵咧咧的窮追不舍,貌似不把夜凐追上誓不罷休。
老天仿佛也是及其不給夜凐麵子,下起了朦朧細雨,這對於兩天沒進食的夜凐來說是一種考驗,是一種死亡的考驗。
“呼!呼!沒力氣了,好餓啊。”
跳過一個柵欄,夜凐口喘粗氣地跑進一個小巷中,直接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在地上。
“大夥兒仔細搜,這小子就在附近,他體力差得很,不會跑遠的。”
文哥氣喘籲籲地道,不過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虛脫,不過,令其欣慰的是,小弟的一片回答。
“是!文哥!”
遠處,文哥一群人的聲音越來越小,雨也欲下欲大,豆大的雨珠帶著一撩好看的尾線,打在了夜凐早已破的不像樣的衣襟上。
可夜凐也沒察覺出,怔怔地望著已經開始打雷的天空。
“自己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夜凐喃喃道,可就是想不出答案,這困擾夜凐多年的問題,終究是沒人為其解答。
夜凐其實也不是因為沒錢吃飯才去問文哥借高利貸,因為爺爺離世,家中根本就沒有什麼積蓄,爺爺撿破爛的錢連吃喝都不夠,但爺爺還是堅持送夜凐去讀書,爺爺則是一日連一餐都很難滿足,這也是爺爺患病逝世原因,因為要舉辦葬禮,鄰居家也沒什麼錢,夜凐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去借高利貸,借高利貸時,夜凐就沒打算還,可以說,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轟!”
良久,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將夜凐的思緒拉回了現實,蒼穹中,那道始作俑者早已消失在這片天地中。
嘴角翹起一抹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微笑,“就這樣去見爺爺吧。”夜凐的言語中,期待毫不掩飾,而他這時卻不知道,他的決定,改變了一個世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