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苦澀的意味在蘇秦的口中彌漫開來。
在下一刹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艱難的笑了笑,笑容裏全部都是嘲諷的意味。
有對張儀的嘲諷,也有對自己的嘲諷。
“所以這從頭到尾都是個陷阱?”他看著張儀,慢慢的問道。
張儀點了點頭,有些不知所措般搓了搓手,“也是個巧合,當鄭袖在這裏發出消息之後,就被擒住,但是沒想到她是給你寫了信,讓你過來。”
“要死也不早點死,拖到這裏害人,若非之前我見過她的親筆信箋,確認是她的筆記無誤,我又怎麼會到這裏來。”蘇秦淡漠的看著他,說道。
張儀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這句話,所以沒有答話。
蘇秦的聲音驟冷:“丁寧怎麼不來?”
張儀搖了搖頭。
他的確不知道丁寧為什麼不親自來。
在他想來,最有可能的一個原因,是蘇秦不配丁寧親自來。
因為守候在這裏的宗師已經足夠。
隻是他性情太過溫和,他覺得這樣的說法太過傷人,所以不想將自認為最可能的可能說出口。
“你什麼都不知道。”蘇秦重重的冷笑了一聲,“既然這樣,我來告訴你原因。”
張儀愕然。
蘇秦冷笑著接著說道:“因為他要我輸得甘心,他要是出手,我自然不是他對手,但是他的真正身份是王驚夢,對於我們而言,他是真正的上一輩修行者,他出手教訓小輩,就算贏了也不稀奇,但你不一樣,你和我同門同輩,他自然是想著,我輸在你手裏,那是沒有任何話說,那是真正的一敗塗地。”
張儀依舊沒有回話。
這是蘇秦的猜測,在他看來辯駁也沒有意義。
即便蘇秦的語氣裏充滿了真正的譏諷味道,但是他早已習慣,所以也絲毫沒有生氣。
在用劍的手被丁寧廢掉之後,蘇秦的性情便變得孤僻冷戾了許多,尤其輾轉到了仙符宗之後,他的性情便變得更加古怪,此時看著張儀泰然處之,再加上今日裏誌得意滿而來,卻發現是一死局,這種落差,更是讓他難以控製心中的邪火。
“從白羊洞時開始,你就是老好人,對誰都是老好人,但不妨告訴你,在白羊洞時開始,我就從來沒有看得起你過。我一直想,像你這樣的人,最好就是去做個教書匠,教人讀書識字,講講孝義就好,哪裏能做個殺人的劍師。”蘇秦眼中燃著幽火,寒聲道:“丁寧這件事我覺得他算得不錯,若是連你都能對付我,那我便真的是無話可說,心服口服。”
張儀也非草木,看著蘇秦滿臉的暴戾,聽著這樣直接的話語,他也慢慢皺起了眉頭。
再想到蘇秦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態度,他終於也開始有些生氣,看著蘇秦反問了兩個問題,“難道修行就是要誰看得起?難道修行是一定要做殺人的劍師?”
蘇秦譏諷道:“修行不為了出人頭地,不為了殺人獲取功名,難道是為了修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