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叫候景瑜,是侯家莊人士,這個侯家莊,據說還是江湖上一個很有名望的莊子。候景瑜其人文靜少語,雖是個好相處的,卻讓楚辰暉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三師兄胡元章,是胡安三十歲上才得的兒子,巴不得把所有都給了他,這樣被父母寵溺著,師兄縱容著,胡元章的性子十分樂天,隻要不逆著他,一切都好說。
此處是個山間穀地,楚辰暉昨日被胡安帶來,隻是隨便找了個房間安置了一晚,這一天才開始觀察周圍的人,他突經大變,原來就不怎麼在人前吭聲,現在愈發寡言,一天下來,也就說了十來句話。
晚間,本來要回去休息了,卻被胡安叫到外麵,親自教導幾句,楚辰暉聽得認真,許多基礎的東西他都不知道,便是拿著絕世武功,也隻能當做廢紙看。
這一耽擱,再回到房中,已經是夜深了,畫麵上顧菲菲正閑得無聊,看到楚辰暉進來,眼睛一亮:“你這一天都做什麼了?那人是誰?咱們怎麼在這裏的?這裏是哪兒?怎麼不見那個放你的人?”
一連串的問題,楚辰暉一個都沒在意,反倒是注意了那個“咱們”,很好,是把兩個人擺在同一條線上了嗎?
關好門,坐到床上,楚辰暉想了想,才說:“那人把我放出城就走了,我給他背功法的時候被胡安聽到了,胡安答應教我武功,這功法中許多東西都需要人教導,就如你說的,那些穴位什麼的,不清楚也就不知道如何行功。這胡安又會醫術又會武功,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這裏是百草嶺,離瑞京也不遠,有空我再去城裏看看,要先找到父王才好……”
楚辰暉仰躺在床上,硬邦邦的床躺著極不舒服,不覺得自己嬌慣的他這會兒才發現那些平日裏不曾在意的錦衣玉食是多麼難得,胡安那樣的武功,竟也隻能住在這等環境之中,真是……
又想到蕭讓,他平日裏對自己忠心耿耿,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做什麼,過兩天去城裏看看,若是能夠找到也好。
身邊沒了伺候的人,也沒個能夠說話的,想要的安心反而越來越遠了。
目光落到畫麵上,畫中的少女美麗靈動,可惜,不是個能夠靠得住的。
顧菲菲正在托腮思考,自己現在不愁吃穿,幹嘛還要跟著楚辰暉啊?雖說從一開始這幅畫的所屬人應該是楚王府,但是這又不等於說自己簽了賣身契……哎呀呀,真討厭,被困在這幅畫中,什麼都做不了,畫被誰拿,她就要跟誰走,真是……
亂鬱悶了一把,顧菲菲看不得楚辰暉安睡,涼涼道:“我說,你都不著急的嗎?那個蕭讓和百裏侗都在瑞京,你父王還不知道在哪裏,皇上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置你們,謀逆可是誅九族的罪名,行刺,就算不成功,也差不多要殺頭吧!”
眼中冷光一閃,楚辰暉取下牆上的畫,“放心,我死之前一定讓你陪葬!”
“喂,你幹什麼?”
外麵的天是黑,可還有月光星光,再怎麼無聊,好歹也能夠看看景,可這死孩子,竟然把畫當做床墊,混蛋,你躺下來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啊!
畫裏麵是另一個空間,就算畫被壓在多少層的書本下也不會有任何擠壓的感覺,可是,可視窗口被完全堵住的憋悶還是讓顧菲菲惱怒非常!這孩子,一點兒也不好!
既然什麼也看不到,顧菲菲也不想對著楚辰暉的後背發呆,索性回竹屋去繼續修煉,她一定要試試看,等到修煉成功能不能出來。
所謂發憤圖強,都是先憤了再說。
瑞京城中,蕭讓和百裏侗已經分道揚鑣,聖上的旨意已經明確,楚王府家產充公,下人發賣,原屬王府的侍衛因為是皇上調撥的,查明了沒有跟楚王勾連,還可以回去,就是要有所貶斥而已。
百裏侗聽聞這樣的消息,就有去意,逃犯的名聲可不是好背的,倒不如自投官府,也能得個寬宥。蕭讓與他商議了一下,覺得這樣也不錯,有個清白身份,也好繼續尋找小王爺,蕭讓把帶出的錢財通通拿來打點官府,自贖其身,竟然換得了一個良民身份,買了個鋪子,繼續在瑞京住了下來。
雷聲大雨點小,行刺罪名被如此輕輕放過,不少人都稱讚聖上的賢德寬仁。同時不齒楚王的忘恩負義,順理成章地,昌國之中再沒有了楚王這個異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