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弑師二字在黏液裏沸騰時，林九歌的玉璿璣突然爆出青芒。那些纏繞青銅神樹的黑色數據流仿佛遭遇天敵，尖叫著縮回枝丫深處。她盯著刑天無人機殘骸上跳動的雪花噪點，突然將虎符芯片刺入其主板接口。
\"你體內的人類意識，\"她轉動芯片，任由數據電流灼傷指尖，\"是十年前失蹤的腦機接口倫理學家陸明深吧？\"
無人機劇烈震顫，攝像頭眼球突然溢出鮮血般的電解液。合成音裏混入沙啞的人聲：\"你...怎麼會知道...墨弦的核心代碼裏有記憶碎片......\"
2
四更天的暴雨衝刷著腦機接口工廠的玻璃穹頂。林九歌穿著偷來的維修工製服，虹膜裏的青銅卦象正解析著通風管道的激光網。身後的小雨捧著改裝過的電子羅盤，盤麵指針是用墨弦的機械臂碎片鍛造的。
\"離卦位有三處動態密碼鎖。\"林九歌將納米機器人撒向排風口，金色微粒在空中凝成《河圖》數陣，\"陸教授，你確定王慕雪的屍體在震位區？\"
藏在腕表裏的刑天AI碎片發出電流雜音：\"她的生物芯片正在向全城發送巽卦頻段信號，那是......\"話音未落，整座工廠突然響起詭異的童謠：
\"銅錢卦，電子爻
三屍神，吃腦瓢
賽羅刹，笑彎刀
玄鳥出，天地燒......\"
3
王慕雪的屍體懸浮在八卦形培養艙中。這個曾經統治腦機接口市場的女強人，此刻被改造成駭人的活體卦象——她的脊椎被替換成刻滿《焦氏易林》的青銅柱，十指延伸出光纖血管，正將卦象編碼輸入雲端。最恐怖的是她的頭顱：天靈蓋被改造成透明晶體，裏麵漂浮著燃燒的《連山易》殘頁。
\"是卦蝕病毒的中繼器。\"林九歌的太陽穴突跳，那些殘頁文字與她虹膜中的卦象產生共鳴，\"有人在用她的身體推演......\"
警報聲驟然炸響。培養艙突然爆裂，王慕雪的屍體像提線木偶般直立，光纖血管紮入地麵。整個工廠的地板開始翻轉，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數據深淵。無數裹著黏液的數據包從深淵湧出，在空中凝結成《山海經》異獸的形態。
\"是窮奇！\"小雨尖叫著指向最先成型的虎形怪物。那東西的翅膀由破碎的合同文書拚成，利爪卻是密密麻麻的USB接口。
4
林九歌扯下兩根發簪劃破掌心。血珠與納米機器人混合，在空中凝成燃燒的「火雷噬嗑」卦。卦象與撲來的窮奇相撞時，爆出的不是火花而是數據亂流，將怪物的USB利爪熔成鐵水。
\"坎水位！找水屬卦象！\"她拽著小雨跳向翻轉的金屬板，身後傳來陸明深的嘶吼：\"那不是普通怪物，是集團用用戶隱私數據喂養的AI饕餮！\"
坤位的牆壁突然裂開，鑽出九頭巨蛇相柳的數據化身。每個蛇頭都戴著不同款式的腦機接口，噴吐的毒霧竟是用戶們的私密記憶碎片。林九歌的唐裝被腐蝕出破洞，露出的皮膚上浮現出自動防禦的連山易卦紋。
\"用這個！\"小雨突然拋出墨弦的機械指節。林九歌接住的瞬間，指節展開成微型渾天儀，投射出星圖籠罩二人。相柳的毒霧在觸及星圖時突然倒流，反噬向工廠頂端的八卦天線陣列。
5
爆炸震碎了西北角的承重柱。林九歌在墜落中抓住通風管道，看見王慕雪的屍體正在深淵上方跳儺戲。她的每個舞姿都在空中刻出卦象，那些血色卦紋正滲入雲端的「河圖洛書」量子計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