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歡如殤,授以青春鮮活肢體奔忙。
莫失莫忘,驅以老朽深沉靈魂冥想。
從未敢忠於世事炎涼,無能執手相望,無法去嚐試結發同床。
這就是,我們的結局?
……
“靖文。”少年凝視著手間。
“在。”
“備菜,兩份,一份給她送去。”
掌房無言片刻,接道:“是。”
千金一諾,不可輕許。
“小姐,奴婢可以進來為您備菜嗎?”門外怯生生的聲音道。
半晌無言,葉夭繼續將頭埋在枕頭裏,悶悶的道:“進來吧。”
香氣肆意的占據了整個房間,精致的菜肴更勝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哪怕僅是最簡單的一盤糖漬黃瓜竟是被雕成了碧玉青龍,片片薄至透明,藕斷絲連,小心些甚至可以將一頭用筷子夾起來,拉絲一般將整盤菜分離;潔白的糖霜與冰鎮的黃瓜使整盤菜又多了一分寒意,似是真有龍遊其間似的。
她的確生氣,可是她更猶豫於在被親吻時的一瞬而逝的害怕……盡管,她也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麼……
侍女作揖退出門外,她才抬手起箸,卻隻是食不知味……
合眼之間,幾世幾年?
如何去說從前……
少年立於門外,抬手欲叩門,懸而不決,又是放下。反反複複,終是心下低歎,轉身欲離。此時此刻,門卻是被推開了,正是葉夭,四目相對,啟的身形一僵,葉夭避開了目光。
“我……”啟的臉色微微有些紅,尷尬之間更是不知如何開口。
葉夭瞪圓了美眸,嗔道:“你還說?!”
“我……”啟不知所措,想不出怎麼接話。
“進來吧。”跺了跺腳,葉夭轉身進屋。
啟跟隨著她,轉身進屋,她背對著他:“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一點什麼?”
“你想要什麼?”
“我要這天下,你給嗎?”葉夭的聲音清冽,卻沒有笑意。
“……你覺得我給得起嗎?”
“你真的給不起嗎,殿下?”葉夭微微側過身,偏頭看向他,“或者,你會更喜歡我稱你為七皇子?林天啟?”
從來沒有人敢叫他林天啟。他的瞳孔微微一縮,但隻是轉瞬即逝的驚訝,他就已經恢複了平靜。
“擾人林夕曉,掠花鳳竹音。山水走靈秀,天啟是珠璣。”無論是官宦之家,還是布衣草莽,他,林天啟的名字絕對如雷貫耳。當朝七皇子,最有太子資質的三皇子的同胞,寵妃儷妃的愛子,光是這三個頭銜就足以稱道。可他卻不止如此,三年前在皇上的桃花宴上以一副春水桃花覓蹤圖力壓全場,深得皇上歡心,自此驚才展露,一時廣為人談。何況自五年前三皇子性格大變之後,皇上對七皇子的疼愛更加,隻是年方十二,可誰知道他就不會是未來儲君?之前的詩中四句說的也是他:首聯是讚他長相俊美,林夕,夢也,俊秀之容讓人如至夢中,過目不忘;頷聯說的是笛聲動人,如風過耳,引得山間花一同飛舞已和笛音;頸聯則歎其山水畫靈性橫生,由他那春水桃花覓蹤圖便是可見一斑;尾聯講說他可以預示天機,隻是無人得知從何說起,因而也有說是為應他的名字,誇他如寶珠一般而已。當然,這引來的結果便是,不少官家都想著與其結親,但同時,不少人想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