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一個問題：“這塊肉究竟算牛肉還是人肉？”
林翰繼續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應該算是牛肉。當我用電腦試圖模擬它的生長繁殖，卻發現一個異常現象。”
他打開投影屏，“你們看，這就是它的模擬生長圖。”
投影屏上顯示出一塊超大體積，帶有非常漂亮的大理石紋理的牛肉，看上去很像售賣牛肉的廣告圖片。
“看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啊？”小武問道。
“也許猛一看很正常，這就是一塊漂亮的頂級雪花牛肉。但這恰恰是它不正常的地方！你們再看這幾張圖片，這是我用普通牛肉細胞模擬的生長圖。它最終發育為一頭常見的黃牛。”
“也就是說，它無論長到多大，都是一塊牛肉，而不是牛？”路陽第一個看出了不對。
“對，無論怎麼長，它都不會變成牛，隻是牛肉。並且，在它的細胞分裂過程中，人類DNA對它起著催化生長的作用。你們看到的這塊牛肉重量是十二公斤，隻用了短短一天的時間，是正常牛生長速度的六到八倍。”
所有的人都嗔目結舌，他們徹底無語了，或者說實在找不到什麼詞可以表達此時的心情。
林翰伸手關掉屏幕上這塊看似美麗，實則讓人惡心的牛肉圖片，總結道：“所以分析結果就是，老嶽弄來的並不是頂級神戶牛肉，也不是以次充好的其他品種牛肉，而是人工培育出來的‘人牛肉’。”
“唔。”小武捂著肚子蹲了下去，“太惡心了！”
路陽強忍著胃裏的翻騰問道：“那麼，生產一百公斤這樣的肉，需要多少的...多少的..那個？”
林翰明白她的意思，“至少需要從三十公斤的人體細胞中提取，才能製造出供它生長的培養液。”
“唔。”路陽也忍不住了，躲到一邊幹嘔。
事情的真相一旦被揭開，往往顯露出與華麗的外表截然相反的特質。豪華餐廳內一份標價9988元的頂級牛排套餐，居然是用這種方式生產出來的。
姬雲飛很慶幸黃怡那天沒有吃到這道菜，不然的話，恐怕她連去年的飯都得吐出來。
蘇辰沉默了一會兒，撥通了陳誌峰的電話，“老陳，化驗結果出來了，肉存在問題。你把案宗拷貝一份給我。還有，馬上對錦江六號申請搜查令，越快越好，封存餐廳內所有肉類。”
緊接著，他又給嶽啟煌打電話：“老嶽，有情況，你馬上到815來一趟。”
蘇辰說的815，指的是樓上已經打通暗門的兩間公寓。815工作站內部執行嚴格的保密紀律，即使嶽啟煌也沒有權限進入，所以他隻能和他們在公寓見麵。
嶽啟煌匆匆和藍正平交待一下，從開業酒會上趕了過來。
蘇辰將林翰的分析結果告訴他，嶽啟煌也吃驚不已。
這時，陳誌峰的電話打了進來，“老蘇，錦江六號的搜查令上麵不批，怎麼辦？”
“我擦。”蘇辰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們在明，人家在暗。這種事必須爭分奪秒，鬧不好晚上十分鍾，本來能夠取到的證據就全沒了。
蘇辰直接撥了一個保密號碼，“局長，我蘇辰。需要錦江六號的搜查令，越快越好。”
這個號碼的撥通，就意味著案子的嚴重情況超出了國安局普通案件的程度。
十分鍾後，陳誌峰又打了進來,“老蘇，拿到了，立刻出發。”
蘇辰這才坐下來和嶽啟煌詳談。
“老嶽，上次你是從什麼渠道弄到的牛肉？還有，錦江六號和派出所的背景關係搞清楚沒有？”
“是線人通過錦江六號的大廚拿到的。每一塊頂級牛肉都有標簽和序列號，說是便於餐廳內部管理。大廚用線人給他的澳洲牛肉替換，並且當晚那塊澳洲牛肉就被客人點餐，所以應該不會被發現。”
“錦江南路派出所的所長鄭啟明沒有什麼特殊背景，但他站的是分局副局長駱天祥的隊。而駱天祥和錦江六號完全扯不上關係。”
姬雲飛插言道：“那駱天祥和華遠集團有沒有關係？”
“這還要深入調查一下才能知道。”嶽啟煌答道。
姬雲飛覺得他和黃怡那天是臨時決定去錦江六號吃晚飯，當時自己的身份沒有多少人知道。薑楠的事情也是偶遇，不發生那場衝突也不會被派出所帶走。
所以，錦江六號針對他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有人暗中指使，一定是知道他身份，並且和華遠集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