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探案集-四個簽名01(1 / 2)

推理的研究

福爾摩斯每天重複3次做同一件事情:他用針筒往自己的肌肉裏注射可卡因!而且每次注射完都顯出很滿足的樣子。

我這樣看了幾個月,都見怪不怪了。他的毅力、自負以及我領教過的冷漠、孤僻的性格,使我不想惹他不高興。但有一天中午。也許因為我喝了些葡萄酒,也許他那什麼都不在乎的神態惹惱了我,當他再次“享受”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

麵對我的惱怒,他含笑答道:“大概你是正確的,華生,雖然這東西對身體有害,但它有著那麼強烈的提神作用,相比之下,那些副作用就不算什麼了。”

我懇切地說道:“可是你也得考慮考慮利害得失吧!你的大腦也許能夠因為刺激而興奮起來,但這畢竟會傷害身體。它能不斷加劇你的器官組織變質,這真是得不償失。你怎能隻顧一時的快感,損害你那天賦的超人的精力呢?你該了解我說這話不僅僅因為我是你的好朋友,還因為我是一個為你健康著想的醫生。”

不料他聽後並沒有生氣。他說道:“我生性好動,一旦無事可做,就會煩躁不安。給我難題,給我工作,給我最深奧的密碼,給我最複雜的分析工作,我才覺得最舒適,才覺得不需要人為的刺激。我非常討厭平淡無味的生活,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振奮,因此我選擇了一個特殊職業——也可以說是由我創造了這個職業,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從事這種職業的人。”

我抬眼問道:“你是唯一的私人偵探嗎?”

他答道:“我是唯一的私家谘詢偵探。如果格萊森、雷斯德或者艾瑟爾尼·瓊斯碰到難事來向我請教的時候,作為偵探的最高裁決機關,我將以專家的身份審查材料,同時提供我的意見。可是我並不居功自傲,報上也沒有我的名字。這種工作帶給我的巨大報酬是使我的特殊本領得到應用的那種快樂。”

停了一會,福爾摩斯裝滿了煙鬥後,又緩緩地開口了:“最近我的業務已經擴展到歐洲大陸了。上星期就有一個叫做弗朗斯瓦·勒·維亞爾的人來向我請教,這個人是法國偵探界中的後起之秀。他有著凱爾特民族的敏感性,可惜缺少廣博的知識,這影響了他的技術的提高。他所請教的是一件有關遺囑的案子,很有趣。我提供了兩個相仿的案情供他參考:一件是1857年裏加城的案件(即‘血字的研究’),另一件是1871年聖路易城的那個案子。這兩個案子為他打開了破案的門扉。這就是今天早晨我接到的致謝信。”說著他把一張已弄皺的外國信紙遞給我看。

我看了信,字裏行間充滿了“了不起”、“高明的手段”、“有力的行動”等表示這位法國人的熱情、崇拜和讚許的話。

我說:“他簡直就是個在和老師講話的小學生。”

福爾摩斯輕聲說:“啊,我的幫助被他估計得太高了。他自己也非常有能力。一個優秀的偵探家所必備的條件,除了學識外,他都擁有,比如觀察力和推斷力。不過他將來會有學識的。現在,他正在翻譯我的幾篇短文。”

“你的作品?”

他笑道:“你不知道嗎?不好意思,我曾經寫過幾篇專門論述偵破技術的文章。你還記不記得那一篇:《論各種煙灰的辨認》?在那裏麵,我列舉了140種雪茄煙、紙煙、煙鬥絲的煙灰,還用彩色的插圖來說明各種煙灰的區別。這是在刑事案件審判中經常出現的證據,有時甚至是整個案件最重要的線索。現在你回憶一下傑菲遜·霍布案件,你就會想起來:辨別煙灰是可以幫助破案的。印度雪茄煙的黑灰和‘鳥眼’煙的白灰的不同,在訓練有素的人看來,就如同白菜和馬鈴薯一樣。”

我道:“對細小事物的觀察,你確實具備非凡的才能。對了,你方才談到觀察和推理,那麼,這兩方麵在一定程度上應該是相互關聯著的啦?”

他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從煙鬥裏噴出一股煙霧,說道:“沒有什麼關聯。舉例說:觀察的結果表明,你今早曾到韋格摩爾街郵局去過,而通過推理,還可以知道,你在那裏發了一封電報。”

我叫道:“是這樣的!但是你是如何知道的?那隻是我突然想做的事,而且沒有對任何人講過。”

他看著我驚訝的樣子,得意洋洋地笑道:“這太簡單了,簡直用不著解釋,但是解釋一下倒可以分清觀察和推斷的範圍。我注意到有一塊紅色的泥巴沾在你的鞋子上,韋格摩爾街郵局對麵正在修路,掘出的泥就堆積在便道上,走進郵局的人難免會踩上泥巴,那裏的泥是一種特殊的紅色,據我所知,附近並沒有相同顏色的泥土。這就是我觀察出來的,其餘的就都是靠推斷得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