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浮雲又說：“你的雙眼怎麼是紅的？”
我找來銅鏡，果然我的雙眼不但通紅，而且逸發出紅光，我大吃一驚，難道我是走火入魔了麼？我記得書中經常提到練武之人走火入魔之前都有這種先兆。
小龍女走過來看了一下說：“隻是心火旺了一些。”
馬浮雲這才長舒一口氣說：“嚇死我了。龍將軍，下一步我們是不是直撲邳縣？”
我不置可否地說：“大家都廝殺近一天，都已疲憊不堪、人困馬乏，何況現在天已經擦黑？還是先休息半夜吧——生火造飯、喂馬、療傷、睡覺。”
我並沒有休息，而是將小龍女抱到天馬背上，讓她緊靠在我的胸懷裏，策馬狂奔，直到十裏外的一個丘陵上，才停下來。
丘陵之上，前麵竹林茂密，晚風習習，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也送來陣陣清新涼爽的氣息。
我將小龍女從馬背上抱下來，小龍女整理一下雲鬢，從麵上取下麵紗，長長地呼吸一下。
“我知道龍哥哥你要問什麼？”小龍女看著遠方竹林頭也不回地對我說。
我嘿嘿幹笑：“是的，你聰慧無比，天下無人能出你左右。小龍女，請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的雙眼會發出紅光？我知道這不是僅僅因為心火旺的原因。”
小龍女咯咯地笑了一會兒才說：“你說的對，天底下沒什麼東西瞞得過你。”
我接過話說：“天底下也沒什麼東西你不知道的。”
小龍女這才轉過身對我幽幽地說：“龍哥哥，我告訴你實話吧，你已經墮入魔道——這魔道不是平常走火入魔的魔。”
雖然我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我還是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時怔住。
小龍女見我發愣，接著說：“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先前我多次勸你勿要大肆屠殺，但你說為了正義為了天下蒼生，不得不殺人，這也就罷了。天下人你殺我我殺你，簡直多如牛毛，但有幾人能墮入魔道？龍哥哥，你卻不同，你是從流雲寺長大，此前你一直接受佛經禪道，心如一張白紙，一旦你走上社會，接觸到外麵的世界，你的白紙一樣的心就會輕易地被魔障所侵入，如果說正道是一張白紙，魔道就是一瓶墨水，白紙一旦被墨水所侵染，那麼白紙就不是白紙——”
我急切地問：“如何化解？”
小龍女幽幽地說：“時間可以淡化一切，隻有經過時日，再濃重的墨水漸漸淡化，直至白紙還歸白紙——不過這個路程太漫長，而且其間你還不能有任何邪心殺戮。”
我笑道：“難道你讓我以後回到從前在流雲寺所過的日子？”
小龍女拉住我的手說：“最好的辦法是你跟我回去，從此潛心修養，我會竭力協助你的。至於外麵的世界，任它翻天覆地，我們不聞不問。”
我長嘯一聲說：“從內心裏來說我最想這種懷抱美人過著悠閑的日子，但是我並不是遲暮老人，我雄心才起，心頭就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火兒，任是傾盡江河湖海的水倒灌在我的心頭上，我心頭的這把火也不會熄滅的，隻能是越燒這把火越大。”
小龍女歎道：“這就是魔障。”
我心頭突然一亮，將小龍女整個綿柔的身子緊緊摟抱在懷裏，動情地說：“隻要我緊守心底最後一道防線，任憑魔障入侵，而我依然如磐石巋然不動。從此我這張白紙上不再任憑墨水塗鴉浸染，而是由我沾墨掌筆一筆一畫地認真書寫我的人生篇章，所以我不能離開墨水，我的進步離不開魔道，我要越戰越勇，最終我要書寫人生最華麗、最精彩、最永恒的篇章。”
小龍女微微一笑說：“龍哥哥，說來說去總是你有理。不過你這話說得確有幾分道理，但是你要自己把握權衡，稍有不慎定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最美的風景確實是在最高處，但那也是無人處，那屬於勇於攀登的人，其間使人粉身碎骨的險境更是無所不在。”
我笑傲道：“無限春光在險峰——即使遇到什麼不測，我也是不怕的，因為有你在我身邊。”
不等小龍女開口我又說：“小龍女，我想學神仙之法，如果你有辦法，可以教我麼？”
“這個以後再說吧——”小龍女左右看了一下躊躇地說。
“也好吧。”我知道小龍女的擔心，“那麼有沒有什麼藥物或是神奇的果子使我吃了以後可以看清周圍的神魔鬼怪，或是修煉的法子也行。”
“如果我沒有猜錯，大概十天後——”
我打斷小龍女的話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