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間,這名長老緩緩上前,同時從腰間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封靈鎖。
尋常的封靈鎖都是由囚鐵所製,但是囚鐵封靈鎖隻能囚禁住一般的天能者,對於入道境以上的強者而言,已經沒有了絲毫用處。
而這名長老手中的封靈鎖卻不同,這是由宗主親自所製的,裏麵注入逆穹體內的一絲天地之力,凡是被天地之力壓製的修行者,除非他的修為遠遠高出逆穹,否則根本無從解開。
陳瀟是幸運的,或許他是他有史以來所見過的,唯一一個在靈源破裂後還能僥幸存活下來的人,陳瀟也是不幸的,此時此刻,在二十名同級強者的聯手攻擊下,他的身軀已經盡數碎裂,僅僅隻留下了一口氣。
他想動,可他無法動彈,他想動用天能,可破碎的靈源根本無法挽留住絲毫的能量,哪怕此刻依然有磅礴無盡的信仰之力朝著他的身體湧來。
這一刻,陳瀟仿佛介乎於生與死之間,大量的能量散逸而出,生命天能體、死亡天能體、王者天能體、鮮血天能體,在這一刻猶如形同虛設,根本無法再動用分毫,隨著靈源的破裂,仿佛都已經歸於死寂了一般。
世人本凡軀,敬於生,畏於死,而此時此刻,擁有著生命天能與死亡天能的陳瀟,卻也要麵臨著一個生與死之間的抉擇,不,這不是抉擇,而是介於生與死之間的徘徊。
陳瀟不確定自己還能否活下去,在他的概念裏,修行者的靈源就像普通人的心髒一般,一經碎裂必死無疑,而現在生命之力已經無法調動,他的靈源外壁似乎也根本沒有了愈合的可能。
陳瀟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死,靈源碎裂卻依然存活著的,當今世上,他恐怕是第一人,而且,依照宗主所說,自己可是有可能成為神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容易死去?
坐擁生死之力的陳瀟,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掌控著他人的生死,而時過境遷,當自己走投無路之時,這個可以隨意操控他人生死的人,卻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抉擇,這想想是一件多麼可笑而又可悲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候,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陳瀟發出了一陣長笑,大量的鮮血隨著他的笑聲不斷的從口中噴濺而出。
生與死,既然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抉擇,他又怎麼有資格說坐擁生死之力?
真正操控生死的,是神明,是天地,而絕非他凡人自身!
那些成千上萬死在沙場上的,他們哪一個不是與自己沒有兩樣的凡人?那麼多人無法逃出死亡的禁錮,無法逃脫生的譴罰,而自己也不過是相同的肉體凡胎,又怎能超脫於世俗之外?
為此,陳瀟笑了,陳瀟在笑自己的愚昧,他在笑自己過去頑固不靈,而在他的笑聲中,他耗盡了自己最後的一絲生命機能。
笑聲戛然而止,而在這一刻,陳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而他的瞳孔也在這一刻盡數渙散。
走到陳瀟麵前的這名長老蹲下了身,他伸出手,探了探陳瀟的鼻息,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生氣,隨後,他又將能量探入陳瀟的腦補,頓時眉頭大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