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遇到的痛苦隻是別人茶餘飯後百無聊賴的談資,實在是沒有辦法去說服自己不去討厭那些不痛不癢的人,別人的毀滅在他們身上看不出一絲同情跟哀傷。
明明知道素不相識不該去恨甚至連討厭的理由都沒有。他們隻是在陳述看到又或聽聞的故事,再加之自己的意想讓故事變得更易引人,這種事好像我們所有的人都做過。
我們也不知道自己隨意的舉動其實是在別人已經腐爛流膿的傷口上踩來踩去,自己還在哈哈大笑。
我們誰也不是誰天生的仇人,是老天的刻意安排讓我們今生成為宿敵。注定相互討厭相互糾結生生世世。
做不到讓對方把這份仇恨拖進墳墓對方就是輸家,而我們又太過於自以為是。
櫻珞勉強從病床上爬起來出去走走,她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狹小,陰暗,罪惡,似乎一切破敗的詞來形容這個世界都微不足道。
世界的頹廢是從心開始的,在最初的一個地方,因為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讓自己的生活走上巨變。
她跟於蘇之間從那晚踏上不同的道路開始,注定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
如若時光可以重來,如果生事可以轉換,如果用更大的代價可以改變當初錯誤的決定,櫻珞會毫不猶豫的走於蘇的那條路,沉重的罪孽不該由她來背。
曾經的夏天有像玉蘭花般純潔笑容的女孩,騎著單車穿過最後的林蔭不經意留下一個回眸,她把美麗的身影烙印在人心裏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之後的她會在你熟睡的每一個深夜一遍又一遍的穿過那個開滿玉蘭花的濃密林蔭,吹著密集的風,直到有一天他們變成颶風變成華麗的夢魘奔向你的心髒。
打死櫻珞也不會想到當初自己過於珍惜過於害怕遺忘而寫進日記小心封存起來的過往,把它們儲藏在心底的倉庫裏數目巨大,會沾上好友的鮮血,之後又失了一場大火。
最可怕的自己不僅不是消防員而是在源源不斷往裏麵增添新的原料,無法控製的讓火燒的越來越旺盛。
很多時候命運不會在把生活變成噩夢後獲得滿足而選擇終止,天空烏雲密布下起大雨,櫻珞站在道路上放生大哭,撕心裂肺的疼痛聲嘶力竭的哭喊,她在向天上的於蘇祈求原諒。
老天的眼淚被我們稱作雨,我們的眼淚在上天麵前又算什麼,我們都隻顧得同情自己,其實那些劃在皮膚上的口子那些綻放開空氣裏的鮮血那些被引力吸的下墜的眼淚,不過是一道道擺在我們神經最前端的風景。
由於離得近,所以格外清晰。
病房裏的一切都被王青華看在眼裏,由於當時女兒受不了刺激,王青華也隻是在門縫裏看著將本該製止的事情緩一緩。
於蘇也走了有些日子了,涉事的人,該殺得殺該槍斃的槍斃該關無期的關無期,反正都是死隻不過途徑不同。
王青華一個老太太才懶得理這些。她真正關心的是女兒在病房裏跟許楓那小子,看來是真感情了
王青華撥通林姿的電話,林姿那邊何嚐不是急的發瘋。許鍾離讓她主動放棄財產的繼承,看在伺候自己爹多年的份上承諾給她一大筆錢,讓她帶著錢帶著別的男人的兒子滾出許家。
不按她的做這些醜事將舉世皆知。
許鍾離趾高氣揚的站在林姿麵前:“不揭發你也是為了許盛集團的臉。”
林姿憋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小瞧這丫頭了,如今自己致命的把柄在她手裏還真不好弄,做夢也沒想到她把自己的過去翻得徹底,甚至當年自己不知道的事竟然被她翻了出來。
看來桌子上的檔案袋也是她放的,她到底還知道些什麼。如今明著宣戰,她到底要做什麼。
看到是那個又老又醜的女人給自己打電話,想想就頭疼,自己兒子的事該解決一下了,再任由他們發展下去真的會成為天大的荒唐,到時候會毀了他的。
林姿選擇去見王青華跟她商量解決的辦法,林姿的提議還是讓王清華拿錢消失,可是女兒哪裏肯再加上於蘇的去世,會把女兒逼死的。
對於櫻珞已然這裏是個傷心地,離開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也正是生命裏的千絲萬縷縱橫交錯在這個地方,要切斷轉身離開,那便是殺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