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轉到另一邊,摩根帶領著東林的隊伍一馬當先地走在溶洞通道中。大根峰所在的位置海拔不算高,所以越往裏走環境越潮濕泥濘,地麵全坑坑窪窪地坎坷難行,許多必經的通道還被流經的暗河淹沒,逼得眾人不得不憋氣下潛很長一段距離,才能摸著黑繼續走下去。
當然這並不是最無奈的,如果遇到地塊崩塌或錯位偏移產生的斷崖或瀑布,那情況還要慘;若不能找到側路迂回過去的話,他們就必須選擇從濕滑又不怎麼結實的崖壁,一點點無防護地攀爬下去,其中墜崖,被水流衝落的危險不說,然後鬼知道下麵黑麻麻地一片,又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們,別雞落鷹爪、羊入虎口了。
在地下行動,黑暗的環境和未知的地勢總歸是個巨大的麻煩,有光照還好說,沒有的話大家都是睜眼瞎。摩根摘了一大堆熒光菌充當火把,雖然照明範圍十分有限,但是總比啥都看不到好說。熒光菌散發的柔和冷光又不會吸引地底生物的關注,相比之下,最引它們注意的還可能是他們周身散發的巨大熱量。
好在大夥都不是庸手,剛下來的時候,都猛掏了一把暗河的淤泥,嚴嚴實實地在身上塗抹了一層,隻空餘下嘴巴和眼睛,連身為女生的凱瑟琳也不敢例外。雖然抹這麼一層”稀屎“,外觀看起來十分的惡心,但這能牢牢地鎖住身體熱量的散發,減少被肉食類生物發現的風險。
地下的動物多是冷血生命,常年在黑暗的環境下生活,已經促使他的視覺神經完全或半完全的退化了,反之他們的聽覺和嗅覺卻得到了大大的加強,所以地底生命對氣味和熱量的感知都極度的敏感,因為這是他們得以生存在這裏的根源。
平常除了用食物維持身體基本的能量所需外,地底豐富的熱能也是它們不過或缺的生存資源。什麼生命能在地底占據一塊地熱豐富的地盤,那對它的族群繁衍壯大和日常食物獲取來說,都會具備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地底生物會進化出這類奇特的熱能感知和強悍的觸覺嗅覺分辨力,大家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誰都不想在眼瞎又限製重重的環境,跟幾近能全地形活動的地底生物來個正麵相遇。兩方若碰上,他們這邊在裝備和供給的雙重欠缺下,必定會損失慘重,有沒有機會殺回地麵都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顧及到這些,向來天老大,我老二的東林人,也隻能縮著卵蛋,躡手躡腳地蹣跚前行。
又遇到了一個瀑布,大概一路上沉默的氣氛太過壓抑,大夥咬牙堅持了很久,終於有人忍不住低聲地問道:“老大,還有多遠啊?這破地方,老子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到處看不見東西不說,我總感覺四周總有什麼東西在偷偷盯著咱們,但朝那方向仔細找過去,又啥都沒發現。這種詭異的感覺,快把老子逼瘋了。”
見有人起頭,同樣難受到極點的大夥也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好像在用人聲為自己壯膽,也好像是企圖通過集體的力量向未知的敵人示威。
“是啊!就跟碰上鬼一樣,我寧願回頭去跟魔獸拚命,也不想再呆在這裏。”
“溶洞的條件把我們的戰鬥力削弱得太厲害了,地麵一會坑坑窪窪一會濕滑泥濘的,人站都站不穩,在這裏呆著太沒有安全感了。
“主要是現在也不知道啥東西盯上咱們了。它們就在附近牢牢吊著,我們走它們也走,我們停它們也停,溶洞裏總能聽到它們悉悉索索地爬行聲,還有鍘刀那樣“哢嚓哢嚓”的咬合聲,就算它們不做啥,我們聽著也滲人啊。“
”對啊!你說要是它們支持撲上來和咱幹一架,我們還沒那麼心驚膽戰的,可這幫孫子就是緊緊跟著,我們也不知道它們是啥東西,神經還得時刻緊繃著防備它們可能的襲擊。再這麼走下去,我看咱們拖也要被拖成神經病。”
“......”
“......”
耳邊傳來越來越嘈雜的議論聲,摩根心中煩悶,他也不開口製止,隻是隨手搭過一個人,往瀑布下奮力一推,不等被陷害的下屬慘叫出來,然後他自個也緊跟著跳了下去。
“不要命了?”這下,把留在上麵的眾人都嚇了一跳,他們的吵鬧聲瞬間戛然而止,一個個連忙跑過來搜尋摩根兩個落水的身影,但下麵漆黑一片誰又看得清楚,隻是聽著水聲知道兩邊落差並不高,估摸著隻有三十多米的樣子。
可大夥都被老大莫名其妙的舉動驚住了,愣了半天摸不著頭腦。有心想站在瀑布頂上等金姆和凱瑟琳過來做主,但眼睛瞅著附近奇形怪狀,模樣滲人的的石頭,大夥心裏又有點發慌,誰知道在這鬼地方停留,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會不會冒出了什麼東西來。另一邊暗河豐沛河水從高處落入深潭的隆隆水聲,也響徹震住了眾人的耳膜和心神,那渾厚沉悶的音調好像要把人的心髒都拽出來似的,使人自然而然地跟著感到窒息缺氧,情緒也跟著激蕩慌亂。
終於,最後還是多年合作下,建立的無條件信任占據了上風,大家隻能選擇相信大哥大的判斷,相信以摩根損人利己,卑鄙無恥,下流****的人品,絕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但決定跟著跳下去是一回事,讓那個白癡先跳又是另外一回事。難以言喻的默契下,前鋒的十幾個人你推我擋地,把排頭的幾個通通擠到了瀑布的邊緣。然後,不知誰一個極具惡趣味的飛踢,在勁道十足的淩空橫掃下,5,6個人躲閃不及,齊齊被他一腳撂翻了下去,其中連帶著使陰招的人,也都“嘭嘭”地被夾帶著砸進了深深的水潭裏。
這搞笑的一幕,把大夥都逗樂了。餘下來的幾個逼紛紛湊上來看熱鬧,希望透過黑暗能看到那幾個落湯雞的狼狽樣。可沒等大夥走到斷崖邊站穩,幾乎前腳後腳的間隔,他們背後一個氣喘籲籲龐大身形快速奔跑著,就像輛行駛中大貨車似的,給迎麵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