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他仍然笑著，不減半點嫵媚。
“我在問你。”妖草冷漠的說著。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旋即抬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也在問你。”低頭凝視妖草。臉上的笑容變淡了，“晟默，是誰？”他重複了一遍問題。
“還要繼續裝嗎？”言下之意，他的突然消失難道和你沒有關係嗎？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顯然再問，”輕輕地移動身軀向妖草靠近一步，“他，”兩步，“和你，”三步，“是……什麼關係。”
“你……”妖草聽出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既沒有否認晟默的消失與他無關，又說明了他對晟默所有的一切都不關心，關心的隻是……
“我不知道，”她的眼神變得疏遠異常，“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什麼時候……變成敵人了。”
“敵人？”他的笑容也被耗盡，“我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完美無暇的臉開始輕微抽搐，“我有做過嗎？”狠狠強調，幾乎是咬牙切齒。
“有。”妖草理直氣壯，“你總是突然出現，突然消失，你總是在我麵前偽裝自己，你總是用奇怪的眼神，奇怪的話語對我，你總是幹涉我的生活，你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你總是讓我感到不安害怕！”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吼出來的。
“……”他低下了頭，看著輕輕晃動的水麵。完美的身型透出無限哀戚。
“……”妖草咽了一口口水，輕輕呼喚“穀……影……”
“那你有沒有想過，”話語很輕，很柔，沒有絲毫憤怒和不悅，“我為什麼總是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為什麼總是努力幹涉你的生活。”
“我……”她冷冷地撇開視線，“不知道。”
“哼”他輕輕地哼了一聲，抬頭注視妖草，“因為，我……”皺了皺眉，“恨你。”嘴角扯起一絲苦澀的微笑，“因為你的突然出現，還因為你的突然消失，你總是用淡漠的眼神看我，你總是幹涉我的生活，你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你總是……讓我感到害怕。”他幾乎是原封不動的說出了妖草的話，可是這話裏的意思卻又截然相反。
“你……”妖草疑惑，可是卻又有一種朦朧的預感。
“你突然闖入了我的生活，可是卻又棄我不顧。”
“我……”
“我穀影，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氣？為什麼要遭受你這樣對待？”頓了頓，“在自以為付出一切的時候，某人卻告訴我，因為我的原因……變成了敵人。雪妖草……”狠狠地盯著她，“你還想要怎樣傷人？”繼續邁步向她靠近，“我突然發現，你真的很可惡。真的，很讓人討厭。真的……開始後悔……早知是這樣的結局，我又何苦拚命保護本就不屬於我的東西。”眼睛中閃爍著紅色的光芒，“你聽見了嗎？全世界都在嘲笑我……我承認，我無知，我愚蠢，可是，為什麼要被你……瞧不起？”嘴角的弧度加大，眼眸裏的紅光變得越來越明顯，“既然是敵人……”
“穀影，我……”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穀影她慌忙地往後退，為什麼，為什麼就連他也變了？他的笑，他的眼神，似乎又回到了那日與達奚對峙時的樣子……那瘋狂到接近病態的笑容，那猙獰到駭人的表情，那本華麗的豔紅充斥著鮮血的味道……
“既然是敵人，”他又一次重複，“那，”頓足，“就應該做一點讓你痛苦的事，不然太對不起你賜予我的代號了。”
“不，穀影我……你想怎樣……”
不安擴大，恐懼蔓延，什麼東西又借此升華……什麼東西又永遠消逝……
你聽見了嗎？全世界……都在笑我……
不過，我一定會讓它們全都安靜下來……我的世界裏僅能留下你……雪妖草。